愛德華走到她身邊,微微曲起手臂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善意的邀請。
丁依依對他點頭,放下所有的哀愁,挽著他的手臂慢慢的走下飛機。
機坪外已經有一隊人馬等候,為首的老男人穿著純英式的服裝,對著愛德華鞠躬,“少爺。”
“我不是說了不需要你們過來嗎?”愛德華忽然變得有冷漠。
丁依依挽著他的手臂不說話,她心中猛然驚覺,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看來身份也不小。
管家對於愛德華冷漠的語氣似乎早就已經習以為常,聞言做了一套標準的因公宮廷禮儀,然後道:“老爺一直希望您能回家。”
話說完他就轉身挺直了要辦離開,滿機坪的人沒有多久就走得幹幹淨淨。
“抱歉。”愛德華看著老人離開的方向,語氣先是有點淡,隨後7;1508546才恢複之前儒雅的感覺,“希望去我家不會嚇到你,不然我可以為你定一家酒店。”
丁依依心裡對他滿懷感激,也不想一直麻煩他,便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去你家就可以了,明天我就可以回國,去找我的····?”
她的大腦又是一片空白,熟悉的人那麼多,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口,話夾在唇邊怎麼說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愛德華看著面前的女人忽然心慌意亂便關心的問著。
丁依依搖頭,勉強的抬起笑臉對他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愛德華的住在一處高階公寓,這點讓丁依依有些驚奇,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來頭不小。
公寓最大的房間做了暗房,隨處可見夾起來的照片,照片裡麵人物,風景,動物各異。
“你去過很多的地方吧。”丁依依仔細看著照片,認真的說道。
愛德華點頭,“我二十歲開始揹著相機走,走到今年32歲,我去過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人的故事。”他頓了頓,“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別人遇險,但卻是我第一次去救人。”
“為什麼?”丁依依走回他身邊。
他搖頭,“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那時候你的眼神太過於無助,彷彿看過以後就挪不開了。”
丁依依看著面前之前真摯的雙眼,問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到漁村嗎?”
她把自己醒來在漁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卻略過了那家人利用一種能麻痺人神經的魚毒腺導致自己面臨失憶的事情。
聽完她的講述,愛德華十分氣憤,“這做得實在是太不好了。”
良好的教養讓他說不了粗口話,只能反複的重複,“這太不好了,這太不好了。”
夜晚,他給丁依依安排了客房,“平常這裡沒有人來,所以可能情況會有點糟糕,希望你別介意。”
丁依依笑道:“不會,謝謝你還來不及,還順便讓我出國旅遊了一次。”
愛德華笑了,互道晚安以後就離開了房間,房間裡又陷入了寂靜。
她走到桌子邊,桌子上英式的臺燈已經貼心的開著,桌面上擺放著紙和筆,紙是很厚,帶著微微米黃顏色質地的紙,就連筆都是淬著鎏金的鋼筆,一切的物品都彰顯著英式品味。
她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筆尖在紙上無意識的畫著,思索著那個自己一直想要想起,卻一直想不起來的男人。
這次的失憶時間更久,相當於快要十八個小時了,往後會永遠失憶嗎?她雖然一直安慰著自己,但是內心比誰都清楚,未來的自己可能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了。
整座房子都靜悄悄的,她在房間內煩躁的遊走著,看著純白色的床單發呆,忽然腦海裡閃過一些記憶的碎片。
碎片就好像拼圖一樣主動飛到一起,拼湊起一個又一個輪廓。先是丁大成,然後是丁美蓉,葉初雲、葉初晴。
所有的人物開始清晰起來,她終於想起了那些人的笑臉,想起相處的很多事情,可還是不對。
她拿頭去撞牆,一直嘟噥著,“到底還有誰,還有一個人。”
“念墨,葉念墨。”最熟悉的名字不經意的念出來後她驚呆了,心裡是一陣狂喜,顧不上別的,急忙走回桌邊提筆寫下他的名字。
清晨,當她幽幽轉醒的時候先是迷茫了一陣子,看著陌生的房間後乍以為自己還在那對漁人母子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