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傷心事,也都有隻屬於自己的回憶,秋白也不在勉強,放下相框,她隨口問道:“幾點了?”
“八點整。”
“八點?還好,那還來得及,你不是說要去聽那什麼哥倫比亞大學的演講嗎?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呆會讓司機送我去就可以了。”
“其實,我是想說你經驗豐富,到時候教教我應該怎麼約會,那方面我不太懂。”
秋白很緊張,臉色都泛著不一樣的紅暈,雙手鬆開又握緊,握緊又松開。
“好的,那你等我一下,我換一條衣服立刻來。”丁依依笑著拿衣服去了更衣室。
新塘大學門前,一輛黑色的本田車已經停了很久,傲雪靜靜的等待著,抓著方向盤的手指縮得越來越緊。
她仔細的回憶著所有的細節,車子是讓別人從車行裡租來的,所以不會有風險,這附近只有一個攝像頭,她有把握能不被拍到,現在是早上八點半,人流量不大,她有把握輕易的跑掉。
視線裡出現一輛保姆車,她認出這是丁依依經紀人的車子,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等待著她期待的那個人下車。
車內,秋白解開安全帶,“你在這裡等我就可以,我去問一下停車場在哪裡。”
她下車,丁依依看著她的馬尾在身後甩來甩去,白色的裙子就好像蝴蝶一樣。
隨著一聲巨響和周圍人的驚叫聲,她看著秋白真的如同蝴蝶一樣飛了出去。
“秋白!”她急匆匆的下車,拼命擠開人群。
秋白躺在地上,從腦後冒出的雪把白色的連衣裙暈染成深紅色,丁依依跪坐在她身邊,急忙去尋找肇事車輛。
剛看到一個車牌號碼,那輛肇事的本田忽然掉頭快速的駛離現場。
“秋白秋白,你聽得見嗎?”丁依依滿手鮮血的捂著她後腦的傷口,卻阻止不了不斷噴灑出來的血液。
周圍已經有人報警以及叫救護車,秋白奮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身上的每一處骨頭都疼得鑽心,她的視線落到停在不遠處的保姆車,然後無力閉上眼睛。
角落裡,一個帶著大帽子的女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斯斯又失望又生氣,“這個笨女人居然把別人撞死了,現在失去了讓丁依依死的最好方法!”
她狠狠的捶著牆壁,不遠處警車鳴笛聲逐漸靠近,她陰鬱的看著跪坐在人群裡滿身鮮血的丁依依,轉身離開。
葉家,傲雪在客廳裡焦急的走來走去,心裡慌亂不堪,她怎麼會撞錯?那個女人穿著丁依依的衣服,又和丁依依身高差不多,她就以為她是丁依依。
沒事的,她心裡安慰著自己,她已經把車子一把火全部都燒掉了,不會有什麼指紋留下來的,這件事情也會像當年展覽會失火一樣消失殆盡。
她慌亂的舉起手撥弄著自己的頭發,神情猛然一頓,手指上葉念墨送自己的戒指哪去了?
跑回房間,她翻箱倒櫃的找著那枚戒指,心裡又氣又急,就不應該帶著戒指去做事,現在不小心丟了怎麼辦。
房間沒有,她又去客廳詢問傭人有沒有看到自己的戒指,葉念墨沉著臉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去,樣子有些恐怖,她心裡咯噔一下,卻依舊堆上了笑容,“念墨今天不是週末嘛?你要出去?”
葉念墨簡單的應了一句,“恩。”
“念墨,去哪裡?”付鳳儀由傭人攙扶著走過來,笑著說,“來陪奶奶下棋,你爸媽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葉念墨看了一下手錶,“奶奶,現在可能不行,依依的經紀人受傷在醫院,我過去看看。”
看著他的背影,付鳳儀不滿道:“怎麼現在連助理都需要念墨操心了?”
傲雪在一旁勉強的笑著,“就是。”
<101nove.正在給丁依依錄口供,她的身上滿是幹涸的血跡。
“我不知道,我坐在車裡,然後秋白忽然被撞飛了,我只看到了車牌號碼,adsyn8。”<101nove.仔細的記下來,“好的,謝謝您的配合,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找你。”
丁依依茫然的應答了聲,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下午,葉初雲也是這樣被關在手術室裡,然後醫生就給發了病危通知單,最後他就走了。
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甚至不敢去看被鮮血染紅的雙手。
忽然手腕被人輕柔的握住,葉念墨拿著礦泉水和紙巾,把紙巾打濕一點一點的給她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手上的鮮血被一點一點的擦幹淨,露出白色的肌膚,豆大的淚珠砸在葉念墨的手背上,接著又是一滴。
他頓住,直起身來將她擁入懷中,她靠在她的懷裡默默的祈禱。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光暗下來,丁依依急忙扯住出來的醫生,“她沒事吧,為什麼不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