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帶著一群人等在快艇的甲板上,一看到自家少爺撈著歐陽朵浮上來,急忙安排人手趕緊幫忙。
最終譚書山避開了他們的手,不假於人,做了初步急救處理。
大海上頭盤旋著直升飛機,彷彿要攪亂這片海吞噬人的黑暗。
飛機迅速送歐陽朵去了最近的醫院,醫院早就做好待命準備。
她一被送進醫院就開始搶救,泡了太久的海水,加上近來奔波過多,她的身體像一下子被擊垮一樣,顯得搖搖欲墜。
醫生護士在搶救室裡馬不停蹄,譚書山倚靠在搶救室外面的牆上,雙唇死死地抿著,他抱過歐陽朵的雙手到現在都還有點抖。
多虧七萬忙前忙後,在機艙裡準備好衣服給他換上,為了說服他,“朵小姐需要照顧,萬一你……”
你倒下了,那就沒人了。
他沒把話說完,留了點空間。
譚書山才換上。
沒人知道,一直保持著冷靜的他,此刻內心有多害怕,當他在遠遠看到歐陽朵掉進海里,被大海瞬間淹沒的時候,他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恐懼襲來,瞬間的,蔓延到他的五臟六腑,隱隱抽疼。
那種疼,帶著要命的窒息,隨著稍縱即逝的空氣。
跳入海里,從大浪中搶回她的時,他把她抱住,她雙眼緊閉,全身都是冰冷的,從頭冷到腳,他也冷的發顫。
即使有眾多的困難,他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把她救回來。
歐陽朵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裡的燈光很暖,身上蓋的羽絨被也有一陣陣暖意包裹著她的身體。
她知道這裡不是醫院,這是譚書山的家,這是他的臥室,她能聞到被子上有他的味道,溫暖而清香。
直到此刻她才確定自己之前看見譚書山不是迴光返照,他找到了她,他把她從海浪裡搶回來,帶了回來,塞進這暖暖的被子裡。
她的鼻尖有些酸,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有千頭萬緒的感動。
如果再晚一點,如果再晚一點,也許,兩個人將天人相隔。
若不幸,她留給譚書山的將是一具浮腫的屍體,或是連骨頭都沒有找到。
一想到這兒,她想哭,她也想譚書山,她坐了起來,四肢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她掀開被子下床,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外面跑。
她跑到門口拉開門,迎頭就撞進了一個懷抱,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一雙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她卻踮起腳,勾下他的脖子,貼上了她的嘴唇。
泡在海水裡,整個人感覺虛脫了,嘴唇有一點點乾裂,親吻的時候有點疼,可她顧不上了,她就是想親他,沒有理由的想親他。
彷彿唯有按著自己的心,才能瞭解心中的那股思念以及忐忑。
偶爾被強吻的譚書山,整個人都愣了一瞬,唇齒間泛起了血腥味,是歐陽朵的嘴唇又裂開了。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防止她繼續流血,可是看著她那急切的樣子,有人打破此刻的美好。
所以他的理智退場,他的感情回應了他,兩人的唇齒糾纏在一起,混合著血與美好,像兩個失而復得的寶貝,彼此都無比珍惜。
良久他們才分開,她的唇已經不流血了,可他的唇卻被暈染成了紅色,她問他:“你救了我嗎?”
譚書山被她問的沒頭沒腦,準確點說,是她自己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