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擠滿了拜年的人,眼下都將目光聚在這一對璧人身上。陳飛長得白,略一臉紅就能看出來,客廳實在沒地方坐,陳飛叫上路言不準備去臥室。
陳飛的臥室一直是兩人的據點,路言不也沒多想,抱著剛脫下的羽絨服就往他臥室走。旁邊坐著的阿姨打趣兩人要關門說悄悄話,路言不哈哈笑著辯解,最終將客廳一室的鬨笑聲關在了臥室門外。
站在門邊,外面還在笑著說兩人小時候的趣事兒,路言不心情愉悅,不自覺也回憶起以前的時光。
學校分的房子都不大,陳飛的臥室也很狹窄。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架和窗邊一張寫字檯。寫字檯上,散著十幾張用彩筆畫成的畫,色彩豔麗,筆法稚嫩。
循著路言不的目光,陳飛解釋道:“這是學生給我畫的新年禮物。”
“不錯嘛,宋老師。”路言不低頭劃拉著一張張畫,雖說畫得一般,但心意滿滿。路言不想起希望工程宣傳片中,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覺得陳飛真是個英雄。
被好友誇讚,陳飛也只笑笑,遞給路言不一杯水,兩人坐下閒聊了起來。
“我奶奶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陳飛和路言不提了一句。
喝了口水,路言不抬眸看了陳飛一眼,理解地笑道:“我們倆從小就被拉郎配,你別放在心上才行。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
路言不覺得自己的體質真是特殊,身邊的長情男比比皆是。前有司由衷,後有陳飛。
路言不後一句話,讓陳飛握住書脊的手一緊。白皙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陳飛抬頭看著路言不,眼神緊張。
他的這些變化,路言不沒注意。她在搜刮記憶,努力回憶陳飛喜歡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是康萌琴老師的外孫女吧?她叫什麼名字啊?”
陳飛的寒暑假幾乎都在康萌琴老師家度過,她在家閒的無聊,也會跑去找他玩兒。
而康萌琴外孫女也是繪畫專業,要考市q大的美術專業,所以整個高三,都是和陳飛一起在康萌琴家學習作畫。
路言不和陳飛去康萌琴家時,見過幾次他的外孫女。從小耳濡目染,氣質自是不凡,秀外慧中,吐氣如蘭,真是絕妙的人兒。
“趙甜。”提到胸口的氣稍微放鬆開來,陳飛開啟書,書頁上被圈出的“言”“不”二字清晰可見。
微微一笑,將書翻頁,聽著路言不在那說著趙甜,陳飛無奈搖頭。
他與趙甜幾年交情,他與路言不又是幾年交情。路言不這神經大條的性子,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我和她只是朋友。”陳飛說道,復而問了一句,“你呢?有喜歡的人了吧。”
與路言不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兩人在一起的成長時間,甚至能超過雙方父母。
陳飛了解路言不。
在奶奶問路言不時,路言不沒和往常一樣直接否認,反而沉默片刻,才予以否認。
這樣看來,路言不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
“對啊。”路言不衝著陳飛擠擠眼,笑嘻嘻地說,“就知道騙不過你。”
沒料到路言不回答得這麼迅速,陳飛雙唇微張,神色訝異。心像被鞭抽了一下,疼得他閉上了嘴巴。微微一笑後,陳飛沒再說話。
握住水杯,路言不看著陳飛桌上的畫,開始問陳飛支教的趣聞。
正如陳飛了解路言不,路言不何嘗不瞭解陳飛。
她始終不能愛上陳飛,又何必給他以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