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衛將軍嗎?今日怎麼坐馬車來了?”
衛衍眉一皺,剛剛與邢辰修一起時的溫柔已不再,問話這位乃宰相之子,目前在吏部任職,衛衍自認與對方不過點頭之交,實在熟稔不到攀談的程度,但對方既然開了口,他還是認真打了招呼。
“聽聞衛將軍前段日子都在府中照顧王爺,也不知王爺身子如何了?”那人笑了笑,不等衛衍回答,直接又沖旁人道:“想來衛將軍也是好福氣,在那北境荒蕪之地也能結識輔政王爺,娶了王爺,這官也升了,兒子也有了,時不時還能以照顧王爺為由休息幾日,這我們可就沒這福分了,就不知衛將軍有沒有什麼經驗可傳授,怎麼才能捕獲這公主啊王爺啊的心?”
聖上剛肅清過朝野,將所有陳司之流除去,餘下大多是宰相扶持上來的門生,自然唯公孫家馬首是瞻,宰相有心制止這樣的風氣,但畢竟年事已高,私心也希望替自家兒子鋪平道路,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著。
衛林雖貴為侯爺,但武將出身的他對這些黨派鬥爭向來十分不屑,衛衍也是為人正直,不喜這樣拉幫結派之舉,邢辰修稱病不參與國事的幾個月來,旁人對衛家的議論便從未停止過。
“公孫大人說笑了。”這話放在往日裡衛衍必然也是懶得理會的,可此時心裡卻免不了暗暗怪對方不長眼,他只求馬車裡的邢辰修沒注意到才好。
可那馬車並不完全密封,外頭的動靜又哪能聽不見,那幾人正笑著,就聽一道冷漠的嗓音自身後傳來:“原來在諸位大人眼中,聖上竟是公私不分,隨意封官之人。”
帶頭的公孫宏聞言立刻背脊一僵,腿一抖便跪在了地上:“下官參見輔政王爺。”
“不必參見了,來人啊。”邢辰修喊了一聲,不遠處守著宮門的侍衛立刻圍了過來,“公孫宏妄議朝廷,押送大理寺,聽候發落。”
“是!”
守城的兵馬本就歸於錦衛軍,經過蒼川內一戰,衛衍在錦衛軍中早已經站穩腳跟,如今見邢辰修替衛衍出頭,自然十分一句話的機會也沒給那公孫宏,直接將人押離。
邢辰修的視線又轉向剛剛站在公孫宏身後,如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人:“幾位大人.......”
“衛將軍軍功赫赫,實至名歸,實至名歸啊!”也不知是誰率先反應過來,帶頭喊了一句,其他人紛紛應和。
“起來吧,再遲恐怕就要趕不上早朝了。”邢辰修冷笑一聲,若非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這些吃軟怕硬,只會阿諛奉承之人,也該都收拾收拾。
待那些人連滾帶爬著離開,邢辰修才轉身沒好氣地數落衛衍:“當初替我出頭時不是很機敏嗎?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由著他們爬到你頭上?”
“宰相大人功在社稷,與我父親亦有深交,況且以往也只是私下說說,我沒想到他們如今膽子如此之大。”衛衍安撫地抱了抱邢辰修,“別生氣了,和這種人生氣犯不著。”
邢辰修抿了抿唇,人都已經被自己送進大理寺了,整治的方法千千萬,這麼想著,他便緩和了神色道:“不氣了,你也快進去吧。”
邢辰修心裡清楚,比起生氣,他能替衛衍謀劃之事還有許多。
自這日起,邢辰修心中便有了新的盤算。
扶祿二十七年,輔政王邢辰修上書提議開設武科舉,規範武官選拔途徑,聖上經與重臣商議後採納建議,命時任錦衛將軍的衛衍與兵部共同主持武試。
扶祿二十八年,卓妃誕下皇子,聖上下旨立其為後,改年號為恆景,同年宰相因其子流放北疆之事一病不起,聖上準其告老還鄉,自此冉郢撤除宰相一職,原宰相所司事務一律交由輔政王打理,包括主持科舉。
邢辰修與衛衍執掌著冉郢朝廷的文武科舉,之後所有入仕官員皆由二人選拔而出,可為其所用,二人可謂權勢滔天,但他們從不結黨營私,一心只為朝廷、百姓。
邢辰修更是擔起諫官之責,無論聖上還是對朝廷百官,凡有錯處,他必直言不諱,官員們敬他也畏他,在民間他卻有著極高的聲望,百姓皆言聖上仁慈,輔政王嚴苛,一柔一剛,方可保冉郢萬世富足。
而被世人幾乎捧上神壇,相傳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的輔政王,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怒瞪著眼前之人:“衛衍!”
“不行,明日殿試,你必是得不了閑的,今日早些休息。”
“哦,昨日你以我要到國子監巡視為由拒絕了我,前日是接見蒼川特使,阿衍,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不願告訴我?”
衛衍本就忍得辛苦,偏偏邢辰修不知收斂就算了,竟懷疑起他能力來,他眸色一暗,也懶得再去管對方隔日要忙什麼,一個翻身就將人壓在了身下。
邢辰修立刻主動環住男人健壯的腰部,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夜......正濃......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武科舉是始於隋代,終於清,因為是架空嘛,我只是借用一下。
到這裡就完結啦,後面還有幾個甜甜的小番外,下一篇開《這個影衛你開開竅》我再跪地求一波收藏啊啊啊
其實想說的話好多,但是卡了兩天的完結章,忽然寫完了一時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
那就等番外結束再一起說吧,總之感謝一路陪我走到這裡的所有小天使們,先給你們比個碩大的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