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客氣了。”賀么兒原本也只是將孩子先抱出來,還需去給華辛幫忙,見邢辰牧接過,便欠了欠身,很快轉身回屋。
之後的每一刻,對衛衍來說更加難熬,他在屋前來回踱步,每走幾步便忍不住去看看那緊閉的房門,楊芸菲見他這樣,幾次想開口勸勸,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後嘆了口氣,從邢辰牧那裡接過孩子哄好後,便先交由奶孃抱入院中另一間早已備好的屋中休息。
又過去大約一炷香工夫,屋門被再次開啟,華辛還來不及從裡頭邁出,衛衍已經幾步沖到他跟前急道:“師父......子穆如何了?”
“生産很順利,待麻藥過去他便能醒來。”華辛沖他笑了笑,側身將他讓進屋,“你先進去看看他吧,一會兒我還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要交代你。”
“好。”衛衍再不做停留,一陣風似的捲入屋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跟在華辛身側的賀么兒見狀輕扯了扯華辛的衣袖,感嘆道:“常聞大戶人家對子嗣的看重,衛將軍能如此在意子穆實屬難得。”
“是啊。”華辛看了眼衛衍半跪在床前的背影,跨出屋子,將空間留給二人,走了幾步,又輕聲道,“這次的事是子穆做得不對,怕只怕他越是在意,這次的事便越難過去了。”
而此時床前的衛衍早已經顧不上在意外頭幾人如何議論他,他幾乎是屏著氣將頭輕輕貼在邢辰修的胸口上,直到清楚地感受到裡頭傳來的顫動,他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回了實處。
邢辰修閉著眼,看起來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安穩,但一旁的血跡太過刺目,幾乎時刻都在提醒著衛衍,對方剛剛經歷過什麼。
楊芸菲與邢辰牧沒一會兒也帶著幾名下人進來:“衍兒,那血跡未幹,睡了容易生病,華先生讓你小心些,先將他移到軟榻上,換一下床單被褥。”
衛衍應了一聲,卻是沒動,他閉了閉眼,很快張開後道:“能否請聖上幫個忙,我......”
他伸出手,只見那雙連砍數百人依舊穩如泰山的雙手,此刻正不可抑制顫抖著。
邢辰牧沒說什麼,上前避開傷口抱起邢辰修放至軟榻上,待下頭的人換好了床單,又將人抱回床上,對衛衍戲謔道:“粘血的衣物也得換過一身,衛將軍,這朕可就不能代勞了。”
“嗯......”衛衍努力剋制著情緒,沖幾人點了點頭。
見這裡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了,看樣子邢辰修也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邢辰牧便道:“朕先回宮給母後報個平安,等王兄醒了,勞煩衛將軍再派人入宮送個信。”
“是,末將明白。”衛衍行了禮,目送邢辰牧離開。
楊芸菲帶人一道去送邢辰牧,轉眼屋內又只剩下衛衍與邢辰修兩人。
邢辰修的手腳還帶著孕期的浮腫,看起來不再如往常那般纖細,腹部才剛縫合好的刀口橫在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猙獰,衛衍擰熱帕子替他擦拭了身體,這才小心翼翼地拿過一旁的褻衣、褻褲替他換上。
做完這些,衛衍低頭,輕吻落在邢辰修的唇上,也藉此再次確認那平緩的鼻息,之後便宛若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守著,連視線也不捨離開半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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