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近來可好?兒臣沒能每日來向母後請安,是兒臣的不是。”
“牧兒溜出宮,把國事都扔給你處理,哀家只希望你別累壞了身子,這請不請安的能有多大點事。”太後笑笑,好好地將眼前人查探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點頭道,“看來修兒近來似乎圓潤了些,只是比起一般男子還是差了點,待牧兒回來後你再養養。”
“母後,兒臣再養下去可就顯臃腫了。”
“哦?什麼時候起,連修兒都開始在意這外貌了?”其實自邢辰修踏入這福祿宮,太後便注意到了他腰間的玉佩,只等著他開口解釋,此時既然已經聊到這兒,太後便順勢道,“說吧,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了修兒的賞識,哀家做主給你去提親。”
饒是這些話在心中早已預演過數遍,到了此時邢辰修依舊有些緊張,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苦笑道:“兒臣若說了,母後可得答應不生氣才好。”
“只要修兒覺得合適便可,哀家有什麼可生氣的。”太後拉過他的手拍了拍,“何況哀家信你的眼光,能讓我修兒看上的人,必然差不到哪去。”
天潢貴胄的婚事講究頗多,尤其是正妃的人選,必然得門當戶對,但邢辰修一路來走得太苦,太後自己又出身平凡,自然更加不會拿這些來要求他。
邢辰修自幼性子淡漠,對包括先皇在內的許多人,都只是看似親近,實則心中端著一杆秤,所有尺度都把握得恰到好處,累的反而還是自己。
太後此次回宮後,也總算明白了這些年兩兄弟的作為,身為母親,她既替他們兄弟間這樣的默契與信任感到驕傲,又心疼邢辰修這些年來所付出的一切。
她早就有心想替邢辰修張羅婚事,可就是苦於對方這樣的性子,生怕選的人不對,非但不能替他排憂解難,反倒徒增了他的煩惱與負擔。
“他確實不差,母後,他是個很好的人,兒臣從他身上學到頗多,與他一起時也總能格外放鬆。”放鬆,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不過常態,可對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卻幾乎是種奢求。
太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只是有些意外,在如此惡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邢辰修,竟也能遇到一位讓他願意全心信任之人,實屬不易:“那你為何覺得哀家會生氣?”
“只因他並非女子。”邢辰修在太後詫異的神色中,牽了牽嘴角,許是因為想到了心中那人,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母後其實已經見過他,他便是曾經的鎮北將軍,如今的禦前錦衛軍統領,衛衍。”
衛衍睡醒後立刻策馬到了宮外候著,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邢辰修出來,他心中著急,甚至已經盤算好若半個時辰後邢辰修再不出來,他便利用職權先入宮,再偷潛入福祿宮查探。
好在就在他耐不住打算行動時,就見邢辰修的馬車駛出宮門,停在了他身前。
衛衍迫不及待地鑽入車廂內,先將邢辰修從上到下細細查探了一番,見他毫發無傷,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
“怎麼樣,太後怎麼說的?”
邢辰修沉著張臉:“我沒事,只是.....”
還不待說完,衛衍已經將人抱入懷中:“別難過,太後接受不了也很正常,我們慢慢說服她便是。”
衛衍知曉太後在邢辰修心中的分量多重,所以急著安慰對方,不料邢辰修在他懷中笑道:“我沒事,只是你有事,母後說了,若你待我不好,她必定去聖上面前言明,讓聖上撤了你的職。”
後宮幹政乃大忌,但這卻表明了一個母親對於自己孩子最真切的維護。
衛衍有些難以置信,也顧不上自己被邢辰修耍弄,只問道:“太後接受了?”
“嗯。”邢辰修笑著點頭,眼角卻難以抑制地有些濕潤。
當他初與太後說完衛衍的身份,他能看出太後內心的抗拒,甚至後來一度拒絕與他談論這個話題,直到用膳時臉色依舊十分難看。
可當他用膳過後準備離開時,太後卻忽然叫住了他,對他說出了那句話。
他怎麼會不明白,太後是不希望他為此傷神,所以哪怕這種事有違常理,註定要惹人非議,太後依舊是願意站在他這頭的。
太後並非他生母,這些年來,卻給了他無限的關懷,當年若非後宮中有一人如此待他,他不知自己是否會在一次次鬥爭中迷失自我,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衛衍看出了邢辰修的情緒,輕吻上他眼角:“那現在就等著聖上回來,待你得了空,我們便好好籌劃如何向我父母坦白的事。”
“好。”邢辰修應了,按照之前影衛傳回的訊息,心中盤算著邢辰牧回宮的日子。
只是他們都未曾想到,邢辰牧重返朝堂後頒布的第一道聖旨便震驚了朝野,同時也在史書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章是不是太膩歪了,一更就掉收藏,天啦 懷疑人生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