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穆無暇顧及他,專注於用自己帶來的藥粉給呂義水止血、縫合、包紮。
待趙二傅也磨好藥粉回來,陳子穆倒出一碗酒將那些藥粉直接灑入其中,以銀針浸之,再刺入呂義水的幾個xue道之中。
不多時,銀針變為深黑色,他這才又取了兩根銀針將呂義水喚醒。
呂義水醒後想取下口中的帕子,卻因為太虛弱試了幾次都沒能將手抬起。
“義水你別動,我來。”李徒就著抱人的姿勢,側頭將那布巾抽離。
陳子穆這時取了自己帶來的一粒藥丸,就著烈酒喂呂義水服下,解釋道:“這不是‘白骨枯’的解藥,只能將一部分毒素清除,這些日子傷口附近也許還是會有少部分皮肉潰爛,但不會太嚴重。”
“多謝,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陳子穆示意李徒可以將人放平:“呂將軍不必客氣,若出現潰爛或是其他不適再讓人喚我便可,今日我先回去休息了。”
陳子穆起身時,臉色幾乎同呂義水一般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衛衍跟著他到了醫帳外,終於沒忍住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上來,我揹你回去。”
出口已然是命令的口吻。
陳子穆覺得這樣故作嚴肅的衛衍很是可愛,疲憊之餘眼底倒有了幾分笑意:“多謝將軍。”
醫帳與將士們住宿的營帳並不在同一片區,步行需約一盞茶的工夫,剛剛陳子穆不過是一直在強撐著意識,此時放鬆下來,連他自己也無法保證能堅持到走回營帳,索性也不矯情,俯身趴伏在衛衍寬厚的後背上。
“得罪了。”衛衍輕言了聲,雙手繞到身後托住了他的臀部,這才穩穩地站起身來,“若是困了就先休息吧。”
“有勞將軍了。”
陳子穆確實困了,聽著衛衍沉穩的心跳,在邁步産生的微微顛簸中很快睡過去。
也是因為他及快地入了眠,所以並未發現,當他的腦袋靠上衛衍的肩膀,鼻息灑在那裸露的頸項上,男人的心跳便失了節奏......
衛衍揹著人踏著清晨的薄霜往回走,快到寢帳時,恰巧被匆匆趕來尋他的近衛遇上。
“將軍。”
“有結果了?”衛衍看了他一眼,在原地站定,卻是並未將背上的人放下,只是道,“直說吧。”
“放箭的是弓兵營的都統與百夫長,二人都是先服毒才下的手,沒等回營,人已經不行了,屍體暫時與其他犧牲將士的屍骨安置在一塊兒,您看......”
那兩人既然敢當眾出手,定是做好了必死的決心,衛衍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但思及那些死傷的同胞,臉上露出幾分狠厲的神色:“別侮辱了為國捐軀的將士們,先讓人把他們的屍體運到瞭望臺那頭,吊起來,等軍醫處理完傷員有時間了,再去查探一下是否有線索。”
“是。”
“把搜來的相關物品先都送到主帳,另外把與他們同帳計程車兵也聚集起來,待我一會兒去了解情況。”
“是,將軍。”
衛衍不再多言,拒絕了對方想上前幫忙的提議,在那略微驚詫的目光下,揹著陳子穆繼續往回走。
天未亮時便自睡眠中被喚醒,又替呂義水治療,傷神又費力,所以之後的這一覺陳子穆睡得格外沉,直至亥時才醒了過來。
彼時衛衍也已經回營休息了,陳子穆初醒時只覺自己周身被暖意所包圍,待睜了眼藉著月光才看清了自己此時是被衛衍整個包裹在了懷中。
兩人貼得極近,甚至能隔著褻衣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衛衍的一隻手臂橫越過他的身側,搭撫在他的後背上,而他的腦袋則是正枕在對方的另一隻臂膀上。
更加令陳子穆感到詫異的是,對於這樣的姿勢,自己竟沒有絲毫的不適,就彷彿......他本就該待在男人懷中那般自然。
他想坐起身,不料才剛稍一用力,男人便也跟著睜開了眼,低沉的嗓音在耳旁道:“醒了?”
“抱歉,我吵醒您了嗎?”
“沒。”衛衍伸手點燃了床頭的油燈,醒了醒神後見陳子穆一臉尷尬的模樣,猜測道:“是不是餓了?”
“我想去解手。”陳子穆難得的有些窘迫,輕輕拉了拉衛衍的衣角,“將軍能否讓我先下床。”
衛衍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好笑地給他讓了位置,又將另一個油燈點燃,“天寒,記得披了披風再出去。”
“好。”陳子穆不再去看衛衍,快速地下床更衣,披好披風後,逃也似地出了寢帳。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 雖然李徒很蠢,但是他的存在時有價值的( ╯□╰ ) 王爺已經想好怎麼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