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紅豆把這事兒記下了,正要再說,進山口那邊出現了一堆火把。
“村裡人來了!”鎖子和那大哥起身,拎起火堆裡的一根燒火棍朝著那邊搖了搖。
帶隊來的人是俞慄,他帶著十來個壯漢迅速趕過來,第一眼看到俞紅豆沒事兒,心放下一半,再一尋摸不見俞松,立刻又提起來了。
“我哥沒事兒,他去跟九公子留下辦點事兒,明天就回。”俞紅豆看到二堂哥的目光就知道他想什麼,出聲解釋了一下。
“那就好,走,二哥揹你回去。”俞慄沒有問怎麼回事兒,扶起堂妹,轉身要揹她。
“二哥不用啦,我一點事兒沒有。”俞紅豆擺擺手,她在地下室的時候有點累,主要是心累,現在已經好了。
俞慄不管她的拒絕,拽著她就往背上帶。
俞紅豆盛情難卻,趴到二堂寬厚的背上,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那個沉默寡言的二哥已經成為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子漢了。
“二哥,謝謝你。”俞紅豆拍了拍二堂哥的肩膀。
“傻子,謝什麼。”俞慄輕飄飄的一笑,要謝也該是他謝。
他自小沉悶,在自家的存在感都不高,沒分家之前更是隱形,誇張點說,吃飯的時候要不主動上桌,家人都不知道他不在。
以前是俞松老拉著自己這個傻哥哥,分家之後先是紅豆,後是三叔,都對他委以重任,讓他逐漸的成長。
村長前一段還說要舉薦他接班,這對俞慄來說,不僅是能力和威嚴,更是極大的肯定。
他心中發誓,定要幫三叔一家守好大本營,不叫村裡任何事來拉扯三房的後腿。
俞紅豆趴在堂哥暖呼呼的後背上,安心的睡著了。
譚燕臨見了這一幕心內觸動,頗有感慨。
他們家子孫輩的關係已經算好了,但兄弟和姐妹之間依然似有壁壘,非必要根本不會湊到一起玩耍。
似他,有兩個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除了小時偶爾見一面,姐姐們出嫁後,他再沒怎麼見過她們,便是年節回門,他見的也多是姐夫和外甥們。
當然了,他的姐姐們也不似紅豆這樣有趣。
生在公府,爹又是侯爺,這讓她們多少有些自得。
即便家裡的教育以謙敬為德,但大多時候也掩飾不了她們骨子裡的傲慢。
事實上京城裡的大部分小姐都跟他姐姐差不多,便是末流小官,家裡的子女出門也都把頭顱昂得高高的。
他師父說,怨不得京城盛行鬥雞呢,敢情人不敢隨意動手,只得冀望以雞鬥氣了。
譚燕臨當時覺得師父有點刻薄,可仔細想想確實又是那麼回事兒。
再看看趴在堂兄身上睡得跟小豬一樣的小姑娘,禁不住笑了,願她將來能一直保有這份自由自在。
俞紅豆這一覺直接睡到天亮,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恍惚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在村裡的臥房。
這房子蓋好之後,其實一家沒待多久,冷不丁醒來去看還真有點陌生。
她轉了轉腦袋,糊得嚴嚴實實的窗戶把屋裡擋得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