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然!
全場震驚!
雖知郭慶門的長劍不是凡物,鋒利異常,但要知道這武場的石板也不是尋常的頑石,沒有一定的修為是萬難將其破壞的,雖不願相信這是李玉宸這個新弟子所為,但那兀自還在顫動的長劍卻告訴了所有人,這…是真的!
李玉宸的身子從郭慶門的身旁掠過,兩人身形交錯之際,李玉宸嘴唇微動,冷聲說道:“董湘榮這三個字很耳熟吧!”
“董湘榮!你…是誰?”李玉宸這話說的波瀾不驚,然而平靜的話語之後卻夾帶著肅然的寒意,郭慶門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心底也開始有些畏懼李玉宸了。
董湘榮自然就是董老了,為了得到其外孫女東方萱,郭慶門沒少款待董老,軟硬皆有,然而讓他憤恨不已的是,這殘廢的老頭竟然軟硬不吃,更是將東方萱送到了郭蒼林的手中,而且還被他老爺子收做了關門弟子,對於老爺子,郭慶門還是很忌憚的,如此一來無疑是斷絕了郭慶門的那方面的希望。
念及來者是仇,郭慶門決定先下手為強,在與李玉宸身形交錯的同時,郭慶門悄然的將目光瞄向了對方那灰色的包袱上,與此同時,有道毒冷的光芒自其瞳孔深處閃現。一個破舊的包袱,對方居然始終攜帶著,而且透過適才的交手,郭慶門發現對方似乎對這個看似不甚起眼的包袱很是小心翼翼,只是眨眼的功夫,郭慶門的心中便升起了一個絕妙的計策。
屈指間,郭慶門將左手轉化成了一隻鋒利的虎爪,尖銳的指甲有些晶瑩剔透,在陽光中閃動著森寒的光芒。待李玉宸快要將身子交錯過去之時,郭慶門悄然的將左手繞到了包袱的正上方,手腕一陣,猛然抓向了包袱的中間。
不知何故,李玉宸的雙眸沒來由的凝縮了一下,耳尖微動,聽到的卻是一陣若有若無的陰風,不暇多想,李玉宸下意識的將右手翻轉了回去。
不知何時,郭慶門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多出了一隻手掌,而這時他的指尖離那灰色的包袱只有不到一毫米的距離,然而就是這點微不足道的距離,他的手掌卻是再難探進分毫。
“你這是在找死!!”這時,李玉宸已然將身子回轉了過來,看著郭慶門手指原來所抓的方向,李玉宸的臉色登時就沉冷了下來。
李玉宸的話語就低響在郭慶門的耳邊,不甚尖銳,甚至有些淡然,但郭慶門卻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看著李玉宸那雙嗜血的豎瞳,郭慶門有種想逃的感覺,那是一雙堪比魔鬼般陰冷的眸子,郭慶門潛意識的甩了甩手腕,卻是紋絲不動,對方的手掌就如同冰冷的鐵鉗一般,將他的手腕鉗得死死的,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撐大了嘴巴,然而卻怎麼都叫不出聲來。
在眾人不經意間,臺上的氣氛已然陡變,相較之前切磋的和諧,現今的空氣中平添了幾分濃濃的殺氣。
端坐在鬥臺一旁的劉輔聖正兀自悠然的端起茶杯,正想小啄一口時,似乎突然撲捉到了什麼,杯子被停在了離嘴唇不過一寸的地方,有些訝異的抬了抬眼皮,朝著鬥臺上看了看,臉色有些凝重,與此同時他那空蕩的衣袖開始悄然的鼓動了起來,顯然劉輔聖在寧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偌大的門派中,弟子間有些恩怨也是在所難免的,但真正的生死之恨卻是極為罕有,而臺上兩人的關系顯然有些過於濃重了。
演武比試不得傷人性命,這是規矩!
作為此次的執事長老,劉輔聖有責任確保演武的安全性,到了關鍵的時候出手,那是在所難免的。
“啪”伴隨著一聲脆響,郭慶門的左臉不自然的紅腫了起來,五根殷紅的手指好似烙印一般深深的嵌入到了他的臉上。
臺下的弟子無不瞪大了眼睛,兀自沒反應過來,對於他們來說,眼前的這一幕委實來得過於突兀。
李水生先是微愕,旋即便是再也憋受不住給笑了出來,這實在是大慰人心啊。
相比李水生的沒心沒肺,作為大師兄的宋傳真卻是不由得蹙緊了眉頭,雖說不甚對眼郭慶門這個人,但人家好歹也是堂堂蒼松院的大公子。
對於郭慶門的特殊身份,李玉宸沒有太大的感覺,正擬再次出手時,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抬起眼皮,迎上的卻是兩道莫名的眸光,那是老劉所投來的目光。李玉宸知道劉輔聖的意思,頓了頓便放下了猶自停在半空中的手掌。
“這一巴掌希望你能記住!”李玉宸冷哼了一聲,松開了郭慶門的手腕,當著郭慶門的面將隱脈手套脫了下來,與此同時已將身體轉了過去,默然間走向了臺階。而從始至終郭慶門都未曾有過任何的動作,他彷彿就像中了定身術一般,只是呆呆的佇立著原地,瞳孔發散的厲害,顯然他受了不小的驚嚇。
李玉宸下了臺階,重新走在了過道上,只是默然的走著,沒有說話。而就李玉宸所經過的地方,兩邊的弟子均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去,對那包袱少年很是忌憚的樣子。
走到某處,李玉宸突然停了下來,抬了抬眼簾,將目光掃向了青竹眾所在的位置。
宋傳真一臉的凝重,孫雨虹柳眉微蹙,很是擔憂,而李水生卻是張大了嘴巴,頗為震驚的樣子。
李玉宸朝著他們微微點了點頭,頓了頓,並沒有走過去,而是選擇了離開。回想著自己方才的異變,李玉宸對自己之前的猜想有了個確切的答案,對他來說,接下去的比試已經沒有必要了,更何況這種場合他並不是那麼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