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蠶食了多少氣運才得以溫養成形的五爪金龍尚未沖到書生近前,就先張開了血盆大口,吐出一道七彩光華,在空中扯成一柄巨劍的模樣,朝著那書生激射而去。
“七彩巨劍”速度極快,速度竟是猶在金龍本身之上,龍首未到巨劍先至,要將那書生攔腰劈成兩半。
書生眼神平靜如止水,在七彩巨劍刺破雨幕,欺身到他身前上方的時候,也不見他慌亂絲毫,在下方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只見這位文弱書生竟然不退不避,反而將雙手高舉過頭,做出一個合掌的手勢。
莫不是他想空手奪白刃?!
那書呆子當真讀書讀傻了不成?且不說那金龍“劈出”的一劍何等毀天滅地,單單劍身之大就有前者整個身子的兩倍寬大,徒手接下?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劍手相觸,沒有眾人原以為的一觸即潰,但那書生也沒有頃刻間逼停一往無前的巨劍,而是隻見那書生雙掌託舉著劍身脫離了天書,向後向下撤去。
下一刻,碩大龍首出現在了天書近前,後者猶自懸在當空,早就張開了血盆大口的金龍一口將天書咬住,身形不作任何停留,扶搖昇天,龐大身軀頓時拔離地面五十丈,卻猶自不斷攀升,彷彿要沖破雲霄才善罷甘休。
這一日,鳴雀山上大雨滂沱,有九丈金龍口銜天書扶搖昇天。
另一處,書生在身形陡然下降八九丈,離千雀坪的地面只有三丈不到的高度之後,只見那書生一腳輕輕點在一點正在下墜的雨滴上,身形頓時不再下墜,而是飄然升空,同時書生將奪來的巨劍倒轉,一手握住“劍柄”,劍尖朝地,連人帶劍逆著厚重雨幕刺入高空,向那口銜天書的金龍追殺去。
然而李玉宸的眼睛卻沒有跟隨那愈升愈高的一人一龍,而是被先前書生所踩的那個雨滴吸引了去。
在被讀書人朱沐先看似輕如鴻毛的一點之後,這滴黃豆般大小的水珠下墜之勢陡然增快,與原本落在下方的水珠相撞,相撞之後兩者相融在了一起,融合之後繼而向下急墜,與第三滴水珠相撞,然後是第四滴,第五滴......第二十滴......
水珠相撞,在空中彙聚成線,有如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
狹長水劍攜帶萬斤之勢淩空刺下,卻不發出一絲聲響,便在地上刺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細小窟窿。
很快,緊隨而來的雨水便將這個細小窟窿填滿,彷彿不曾有過。
李玉宸心中有感,趕忙閉上雙眼。
他平日裡所練的天水閣的“天一生水”,現如今就他知道的境界便已有五重,第一重“流水朝宗”,第二重“水中捉月”,再往上依次為“盤水加劍”、“畫水鏤冰”和“蛟龍擘水”。現如今他猶在第二重,水中捉月,且離完全參透還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雖說這幾重的心法他都早已熟爛於心,但按理來說,修煉一途理應要循序漸進才是,稍有差池都可能前功盡棄,甚至走火入魔,然而李玉宸此刻卻顯然有違背這一武學大忌的嫌疑,竟然在第二重的“水中捉月”尚未完滿的情況下,開始參悟第三重的“盤水加劍”。
此刻,李玉宸只覺得腹中加有一劍,劍長不過三寸,卻劍氣滾燙灼龍壁。
一旁,妖主琅玕和吳文卿很快發現了李玉宸的異樣,只見後者背後的那柄紫雷竹劍顫鳴不已,似乎歡快之極。
吳文卿一眼便看出後者似乎有了可遇不可求的機緣,當即不發出一絲聲響地退到一邊,以防打擾了他感悟。
妖主琅玕的眼中閃過一抹贊許,也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有意無意的與吳文卿互成掎角之勢,恰好將李玉宸護在其中。
忽然,一道粗壯如山峰的紫色雷電劃破雨幕,橫亙天際,同時轟隆雷聲滾滾垂下,將千雀坪震得微微顫動。
二十四節氣裡,有驚蟄之說。驚蟄者,春雷驚蟄蟲也,蜇蟲驚而醒。轟隆悶雷傳入李玉宸耳中,只見這位年輕後生如蜇蟲驚醒,豁然睜眼。
反手拔劍,淩空刺出,劍尖不偏不倚的點在一滴正下墜的水珠上。
一滴撞一滴,珠珠相撞,以那從劍尖上發出的無形劍氣為線,線竄珍珠,然後在空中拖曳成劍。
雨幕中陡然形成一柄三寸水劍,晶瑩剔透,好看之極,三寸之中卻是劍意驚人。
水劍如箭,以勢如破竹的姿態刺穿地面,然後沒入不見,只在原處留下一漆黑小洞。
ps:聽取了主..編的意見,將書名換成了現在這個,不知道大夥覺得有沒有愛。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