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甜臉色“唰”的慘白如紙,竭力站穩身子,將漸漸濕潤的一雙眸子看向一旁的書生,“他騙我的對不對?”
這一刻書生竟是不敢與她對視,著實是不忍心看她傷心欲絕。
書生無奈的輕聲嘆息。
丁思甜嬌弱身子頓時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早已盈眶的熱淚決堤傾瀉而出。
幽幽地牢中,是誰泣無聲,卻成了淚人。
與女子朝昔相處了三日的書生莫名的一陣心痛,負在背後的書本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弱冠之年未到,卻已經初顯崢嶸的朱沐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這位本就姿色傾城迷人,此刻女兒身男兒裝又更顯別樣美感的妙齡女子,他那還算俊朗的臉龐上出現一絲猙獰冷笑,“不過我這二弟有句話確實是真的,山莊已經答應了要放姑娘離開......”
“不過呢...”朱沐昌倏然話鋒一轉,笑道:“姑娘先前砍傷我三弟,你那一劍劈的可不輕啊,差些沒把三弟的後背給卸下來,害得他現如今臥床不起,莊主是答應了要放你,這不假,但一些罪姑娘該受的還是得受的,不然傳出去我鳴雀山莊面子上不好過,本來呢,要是我這二弟事先都做了的話,我也就不再多此一舉了,但我看似乎這三日姑娘過得很是舒心吶......”
“你想幹什麼?”見那混蛋開啟牢門,丁思甜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挪了挪。
與其他多數朱家男兒一樣,身材魁梧的朱沐昌走進牢房,一雙帶著異樣光彩的眼睛毫無避諱的在前者的妙曼身姿上來回打量,猙獰笑道:“姑娘不妨猜猜我們的莊主,哦,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淫賊,他能想到的何種法子來回敬姑娘?”
“我要殺了你。”丁思甜忽然奮起,手中拿著先前書生給她喝茶的碗,以碗作劍,向那混蛋割去。
武功高出前者太多的朱沐昌慵懶出手,重重一掌,後發先至的扇在了丁思甜的水靈臉蛋上,將其抽飛,重重砸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最後跌落在地。
“大哥...”
朱沐昌冷冷回頭看了書呆子朱沐先一眼,後者仍舊說道:“放過她吧大哥!”
朱沐昌暫且不去理會那個倒地不起的女子,轉而聲音冷淡向朱沐先說道:“你這是在求我?”
“怎麼?二弟該不會是喜歡這個女子了吧?”朱沐昌忽然大聲笑到彎腰,“還以為你小子坐懷不亂呢,這才相處了短短三天,就忘了自己姓朱了?
書生臉上微紅,躬身再次請求前者放了丁思甜。
“這是莊主的意思,莊主什麼脾氣,你該是清楚的。”朱沐昌忽然饒有興致的各看了朱沐先和猶自倒地不起的女子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說到底咱兩是兄弟,莊主只是吩咐了下來要這麼辦,但沒有指名點姓要由誰來做,誰做不是做?這樣,既然二弟你喜歡這女子,大哥呢,就將她讓給你......”
說到這裡,只聽朱沐昌語氣驟然轉冷,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補充道:“再不然,你就在大哥面前跪下來,磕上三個響頭,大哥便考慮幫你蒙騙莊主,放過這個丁姓女子,如何?”
書生陷入掙紮,臉上神情反複變幻。
朱沐昌笑意盈盈的看著前者,也不催他,倚著鐵柱靜候前者答複。
從方才那一掌恢複清醒神智的丁思甜愣愣地望著那個書生,卻不知她此刻的心裡所想。
半晌之後,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的混賬結果,那個書呆子果真選擇了後者,在他朱沐昌的身前跪了下來,磕了結結實實的三個響頭。
“請大哥放了丁姑娘!”書生腦袋磕在冰冷潮濕的地磚上,頭也不抬的沉聲說道。
已經被莊主朱近葉收作入室子孫的朱沐昌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放聲大笑,笑聲在幽暗的地牢不住回蕩,叫人聽了一陣發寒。
笑聲嘎然而止,朱沐昌快步走出牢門,抬起一腳,重重踏在書生的身上,將其踢翻。朱沐昌大有怒其不爭意味的冷笑道:“好好好,真是我的好二弟,好一個正人君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作踐自己,你們讀書人不是常掛嘴邊,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嘛,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地?一個剛認識三天的女子,且還是我們山莊的敵人,就讓你不惜忤逆莊主的意思?難不成你當真以為以他六親不認的性子,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朱沐昌似乎猶自氣不過,又是一腳踩在前者的身上,冷聲道:“收起你的低賤君子憐憫心吧朱沐先,你別忘了這裡是鳴雀山莊,是朱家,你以為有人會吃你這一套嗎?沒有!”
出生豪族大家,尤其是像鳴雀山莊這樣的無情武學世家,註定不能做到普通人家子弟那樣的悠然閑適,家族魚龍混雜的大局勢不容許你不爭,不爭就只有受人欺淩甚至淪為犧牲品的悽涼下場,往大了說,這一點,長陵皇宮已經給出了最好的詮釋。
“滾吧,別在這裡礙眼。”朱沐昌懶得再理會那個與懦夫無異的書生,重新進了牢房,一邊解開身上的華貴大衣,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當然,要是你有興趣觀看的話,我也不會介意。”
書生臉色鐵青,卻不知道是因為前者的那兩腳,還是因為其他。書生艱難從冰冷的地上起身,步伐沉重,緩緩向外面走去,低埋著頭,竟然是不敢再看那隱然心儀的女子一眼。
猶自趴在地上的妙齡女子,眼睛穿過鐵柱間隙無神地望著那道懦弱離去的身形,心如死灰,兩行冰冷淚水從臉頰滑落,跌落在地上,重重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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