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因為突然聽到生人的聲音而受到了驚嚇,這些原本慵懶的曬著太陽的孔雀登時一陣驚慌,其中相當一部分本能的展開了雀屏,從李玉宸這個方向看去便有如數百把精緻至極的大扇子同時散開,端的是美輪美奐。
包括趙弱雪在內的三個正值妙齡的女子瞧見眼前當世罕見的美景,一個個心神搖曳。
便是那體內裝了只老妖物的琅玕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然而,當李玉宸等人朝那裡走近的時候,一個衣著色彩斑斕如雀屏的三十模樣的女子氣鼓鼓的從淩亂的孔雀堆裡鑽了出來,頗為滑稽的是此人在頭上也插了數根該是從孔雀身上褪下的羽毛,這個裝束不倫不類的女子徑直朝李玉宸等人大步而來。
“你們,壞蛋,嚇孔雀,走。”
臉上也塗抹了斑斕色彩而使人看不出其真實面容的女子雙臂平張攔於路中央,口齒不清的說道。
早已停步不前的李玉宸等人不由得相視一眼,不承想這女子隱然有幾分心智不全。
李玉宸翻身下馬,走到女子身前,歉笑道:“實在抱歉,方才驚擾到姑娘的孔雀了,是我們失禮在先,在下向姑娘賠個不是。”
“你們,壞蛋,走,雀兒不給你們。”
女子突然發怒,沒來由的向李玉宸拍出兩掌。
掌風呼嘯,李玉宸微微驚訝,這女子的內力竟然還在自己之上,好在女子這女子這兩掌的招式粗陋的很,李玉宸這才藉助詭異身法水繞青山躲閃掉,否則要是捱上那勁道生猛如虎的兩掌怕是要不好受。
見對方將自己的兩掌躲閃了去,這位約莫是神志不清的女子更為惱怒,不依不撓的纏了上去。
因為畢竟自己一幹人有錯在先,李玉宸不宜還手拆招,只能一邊灰頭灰臉的閃躲著,一邊苦笑著解釋道:“姑娘,我們當真不是有意的,還有,我們也不是來要你的孔雀的,我們是來拜訪你們鳴雀山莊的。”
只是女子仍舊沒有收手的意思,同時帶著哭腔罵道:“騙子,壞蛋,走—”
來人是個年紀李玉宸登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在就在這時,約莫是聽到這裡的動靜有人從山莊裡趕了下來。
與李玉宸相仿,頭戴方巾,身穿類似於儒服的白衣的俊逸公子,瞧見女子與李玉宸打了起來,趕忙出聲勸阻,“苗姑快停手,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了不再隨便對客人出手的嗎?”
女子依舊沒有停手,一邊追著李玉宸不放,一邊頭也不回的梗咽道:“他們壞蛋,會抓走我的,雀兒。”
在眾人注視之下被女子追著打了好一會而狼狽不堪的李玉宸也不禁學前者的梗咽,說道:“姑娘,我們真的不是來抓你的雀兒的。”
儒生模樣的年輕公子在一旁說道:“你聽,人家都這麼說了,再說了,你不信他們可總得信我吧。”
見女子沒有搭理自己,年輕公子只得拿出殺手鐧,故作生氣道:“苗姑,你要是再不聽話,我以後就再不進城給你買糖人吃了。”
果然,聽到這話的女子頓時停了下來,忽然變得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埋著頭,委屈道:“苗姑聽話。”
前者微微一笑,伸手將女子頭發上不倫不類插著的羽毛拔掉,柔聲道:“這才乖嘛,好了,去找你的雀兒玩吧,但別再往自己腦袋上紮羽毛了,知道沒?”
那位被年輕公子喚作苗姑的女子“哦”了一聲,再回頭瞪了李玉宸一眼後便徑直回到那大坪上去了。
李玉宸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在下鳴雀山莊的朱孝林,剛才那位是我的姑姑,她天生有些神志不清,方才多有得罪了。”
這位名叫朱孝林的溫雅公子拱手賠罪道。
“哪裡。”雖然只是第一眼見面,但李玉宸對眼前這位與吳文卿該為同一類人的同齡人印象不錯,李玉宸輕笑道:“朱公子言重過來,誤會一場而已。”
李玉宸伸手指了指已然從馬車前面下來的吳文卿,說道:“這位是蜀山弟子吳文卿,我是他的朋友,我們一行人正好途經此地,便冒昧前來拜訪貴莊,卻不知方便與否,會不會打攪到貴莊?”
蜀山弟子?
朱孝林微微驚訝,向吳文卿躬身一禮,笑道:“哪裡話,鳴雀山莊向來好客,更何況是道家三山的蜀山高人,敝莊蓬蓽生輝才是。”
這邊溫文爾雅,客套的不行,也已然下了馬車的武輕謠卻是微微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喂,這位...朱公子,你們能不能到了山莊再惺惺相惜呀,可不可以先帶我上去,我都一天沒喝水快要渴死了都。”
身份為山莊二公子的朱孝林看了一眼那說話率真的傾城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愣,歉笑道:“是在下怠慢了,諸位請。”
二公子朱孝林走在前頭引路,孟喬等人隨即跟上,李玉宸卻是不動聲色的來到妖主琅玕所在的馬車外,顯然是察覺到了李玉宸就在外面的妖主若有所指的笑著呢喃一句:“怪不得總覺得山上那原本該是我的那個東西有些陌生,似乎是被人做了手腳,感情這山上殘存著一隻早就該消散的老鬼。”
馬車旁,將前者驚世駭俗的呢喃聽得一清二楚的李玉宸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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