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衣小女孩懷抱著大白貓高坐在馬背上,其餘六人下馬牽馬而行,進了小鎮。
鎮子略小,但五髒俱全,大街上有不少如他們一般打扮的江湖遊俠,李玉宸猜想這些人多半也跟他們一般是因為避雨而耽誤了路程而不得不來到此地。
小鎮唯一一家客棧就座位在街道盡頭,不同於一般酒樓客棧只在街道的一側,這家客棧就如同君王坐北朝南,兩側文武大臣眾星拱月,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好家夥,小廟裡居然供奉著大佛,這家客棧竟是規模不小,呈現的是北方才較為多見的四合院佈局,主樓三層,客滿的話怕是能塞下近百號羈旅客人。
客棧有個很是有趣的名字——大峽客棧,只不過是峽谷的峽而不是大俠的俠,眾人才剛走近這大峽客棧,早就恭候在門外的大門口的小二模樣的黝黑少年,臉上就堆滿了笑容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住店是麼?”
小二說話之前眼睛先是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穿著講究華貴的商人身上,顯然眼前這個才是有錢的主。
被人高看一眼,商人心裡很是受用,“嗯”了一聲,點頭道:“可還有空房?”
“空房倒是有。”小二皺眉道:“不過只剩最後四間房了,怕是幾位客官要擠擠了。”
高大漢子杜庇鷹不由得一愣,一副傻子才他孃的信你的神情,大嗓門道:“這麼大一間客棧,連七個空房都沒有?”
小二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看就知道沒有什麼油水的杜庇鷹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今個兒的房費可不便宜,當然啦,我們大峽客棧做生意向來是講究個你情我願,也沒說非得讓你住進來。”
“誒,牛下的狗蛋。”杜庇鷹破罵道:“狗眼看人低是吧?”
臉龐黝黑的少年小二忽然冷笑一聲,不見他如何動作,袖口掠出一道黑芒,朝著那絲毫沒有察覺的杜庇鷹胸口激射而去。
一旁李玉宸眉頭微蹙,不動聲色的探出手,將少年發出的毒鏢截住。
黝黑小二微微一愣。
同行的沉默老頭眼睛閃過一抹流光。
李玉宸輕笑道:“我這位朋友脾氣不大好,不大會說話,既然只剩四間房,那就四間吧。”
黝黑小二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輕而易舉的便截下來他所發暗器的英俊公子,仍舊是沒好氣的說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提過醒,住在這兒只管待在房中,不論外頭如何喧鬧,或者發生何事,都不要跑出來張望,更不要下樓湊熱鬧,否則讓人砍去了腦袋那也是咎由自取,與本店毫無瓜葛。”
黝黑小二嘴角噙著冷笑的看著似乎被他所言震懾住的幾人,慵懶的伸出手打了請進的手勢,“那幾位裡邊請吧。”
進了大門之後是個相當寬敞的院落,角落設有兩個馬廄,小二從眾人手中接過韁繩,將馬匹牽了過去。
走過庭院,再進一道門才是客棧的內門,可李玉宸等人腳剛踏入大門,便從四面八方射來稱不上友善的目光。
才發現這一樓廳堂坐滿了八九十個漢子,個個在桌前橫放這兵器,有些正罵爹幹孃的嚷嚷著行酒令,見門口突然來了七個陌生面孔,登時安靜了下來。
從未見過這等世面的商人登時下得腿肚子抽筋,一雙腳像是生了根似的,再也不能往裡挪個半步。他知道這兒有個客棧那也是七八年的事兒,而且當時他也沒有在此留宿,哪裡會知道竟然是這幅賊窩模樣。
至於二位自誇可在江湖上橫著走的俠客,此刻也是被近百雙吃人般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虛,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反倒是那個一路上不曾發一言的灰衣老頭神情自若,像是沒看見一般,讓一旁的李玉宸微微訝異。
至於那個把闖江湖當做是過家家來玩耍的邀月公主武輕謠,意料之中的一臉興奮,她就從未一下子見過這麼多江湖英雄好漢,若不是李玉宸看了她一眼,這妮子估計都要主動跟人打招呼了。
綵衣小女孩絲毫不懼生,注意力永遠都在那隻憨態可掬的大白貓身上。
偌大的廳堂安靜的有些令人窒息,但很快就被忽然傳來的女子破罵打破。
“都他孃的瞪眼看什麼看,這一天下來都讓你們嚇跑幾個了都,還他孃的讓老孃做生意不?”
“誰他孃的敢在看一眼,老孃就把她眼珠子挖出來炒了給他吃。”
八九十個彪形大漢先是噤若寒蠶,隨即趕緊把眼睛從門口的李玉宸等人身上挪走,很快廳堂內又恢複了一片熱鬧的景象。
然後李玉宸等人便瞧見一個雙手叉在水桶腰上向他們搖擺走來的中年女子。
胳膊快有武輕謠大腿粗壯的中年女子一臉笑意的來到眾人面前,伸手招呼道:“各位客官快請進,是頭一次來我這大峽客棧吧,剛才諸位別放在心上,這些野漢大多是附近山上的土匪,這一陣子官府咬得緊,他們住在我這兒也是草木皆兵,見誰都是這種像是見了官兵的吃人眼神。”
該是老闆娘的中年女子看到眾人紛紛一臉愕然神情,輕笑著說道:“不過各位客官盡管放心便是了,那幫兔崽子我便是給他們一個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你們無禮的,我的客棧做的正經生意,能吃能住能喝,若是幾位公子大俠夜裡覺得寒冷,也有暖被窩的,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李玉宸啞然失笑,感情是進了賊窩和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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