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一襲青衫的年輕公子回頭瞪了長相尤為英俊的白袍公子一眼,後者趕忙低下頭,又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老掌櫃微微一愣,又再次笑著向顯然由他拿主意的青衫公子問道:“那到底公子的意思是...?”
背後揹著一捆白布,裡麵包裹這一柄竹劍的李玉宸溫顏笑道:“......不住。”
“啊?!”
老掌櫃和武輕謠均一臉訝異的看著前者。
然後在嘴角長了一個大黑痣的老掌櫃的錯愕目光中,兩個行為舉止古怪的家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的客棧,好不容易等到一門生意卻轉眼又溜走的老掌櫃很是心情不爽的碎罵了一句。
最後,兩人在一家稍微好些的“湖江客棧”住了下來。
將行李放到房間後,兩人下到樓下吃飯。
飯菜由李玉宸來點,這讓打算吃些好吃的的武輕謠抗議了好一小會,還揚言說他點的破菜她不才不稀罕吃。
但小二剛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某人就狼吞虎嚥了起來,那吃相沒有半點往日公主殿下的矜持端莊。
李玉宸看著那在後頭偷偷追了他一整天肯定早已餓壞的兇丫頭不由得想笑出聲。
她在跟蹤他,他在剛出江陵府沒多久就察覺了,只是一路沒有點破而已。
他也確實想過要將那身體嬌弱性子卻蠻狠的很的大小姐趕回王府去,但李玉宸轉念一想,既然他能發現得了,那麼她的老爹荊南王也一定早就察覺到了,但後者卻沒有要派人將其抓回去的意思,想來是默許了,這麼做大概也是有意要磨練一番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妮子。
方才在城門外,兇丫頭被圍,但李玉宸知道其沒有性命之憂,甚至她留下的那匹從王府偷騎出來的千裡馬也不會有事,雖說以他現如今的修為感應不出有人一路在暗處跟著自己和那兇丫頭,但李玉宸不信武護當真沒有留下半點後手,畢竟那可是他唯一的一位愛女。
當然,要是李玉宸不出手的話那兇丫頭肯定是要先吃一番苦頭的,至於為何故意棄馬,著實是因為那棗紅千裡馬過於紮眼,即便那時沒有遇到那種情況,後面的路上也一定會上演,至於那定然裝滿了黃白之物細軟的包袱,李玉宸也是特意不拿,否則那丫頭財大氣粗的路上哪裡會聽他安排。
若是可以,李玉宸絕對會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個滅絕人性鞭打老農的二當家,但雙方都是四品境界,雖說他修的是玉皇樓,論內力絕對要比後者雄渾深厚,再加上二師兄的獨門身法“水繞青山”,即便是加上其餘九人李玉宸也有一拼的實力和可能,怎奈還帶了個拖油瓶,註定會放不開手腳,反而有被對方所敗的危險,李玉宸這才不得已落荒而逃,但“黃龍寨”這三個字他卻牢牢記在了心裡,雖說世態炎涼,不平之事太多,但既然是撞上了,等日後有能力了,李玉宸定然會管上一管,且不說它不過是欺淩百姓的一條惡蟲,便是真的黃龍,李玉宸到時候也非要一劍斬殺了不可。
“誒誒誒,敢不敢給我留點,這盤菜我還沒吃兩口呢。”
“誰叫你這麼小氣,才點了兩盤菜,就要全部吃光,餓死你這個小氣鬼才好呢。”她沒好氣說道的同時,眼疾手快的將他本來要夾的菜搶走。
李玉宸不由得搖頭苦笑。
他身上自然不缺銀子,臨走的時候武護給的很足,之所以不依她住奢華客棧是出門在外不宜過分張揚,行走江湖黃白之物切不可輕易顯露,這是無數江湖前輩用慘痛的教訓乃至丟了性命得出的經驗之談,而且他也知道這位大小姐是何等的大手大腳,便是給她一座金山她也能幾日之內就給你搬空嘍。
李玉宸多年前曾隨師傅兩袖清風的遊歷天下,多少有些不可與人說的經驗之談,再者出門在外,讓那兇丫頭吃吃苦頭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李玉宸要的就是磨掉她那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氣,若是今日過於妥協,怕是日後有的是苦頭讓他去吃。
李玉宸草草用過晚飯,留下一錠碎銀子用來結賬,起身離開上樓之前丟下一句:“在你房裡放了兩身換洗衣裳。”
還沒有吃飽仍舊在埋首戰鬥的武輕謠抬頭看了一眼那緩緩上樓的頎長身影,眼眸中浮現淺笑,這家夥還算有點人性。
但很快武輕謠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來之前那家夥買的是兩身男子穿的窮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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