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騫默默地在地上轉了兩個圈。
他對蕭柔說:“阿柔,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
“不不……我指的是……我是說,這些天來,我一直悶悶不樂,心裡總是說不出來的傷感,這回總算找到原因了,原來果然有事在等著我。我感覺……這回皇帝緊急召見我,一定不是好事。”
蕭柔安慰他說:“你別瞎想,也許皇帝又有重要任務交給你,反正咱們當臣子的,聽從聖命是理所當然,皇帝緊急召見,說明他信得過你。”
羅子騫默默搖了搖頭。
他停下腳步,兩眼定定地瞅著蕭柔,“你……這回還跟我去嗎?”
“你這是什麼話?”蕭柔很乾脆地說道:“咱們是夫妻,自然隨時同甘共苦,福禍與共,無論你到哪兒出征,天南地北,我當然都要跟著你。”
羅子騫心裡一陣感動,走過去,摟住蕭柔的肩頭,撫著她的肩膀,沒有作聲。
“羅子騫,”蕭柔抬起頭來,柔聲說道:“好事與壞事,你也不用想那麼多,大不了,咱們不當這個官兒,回茅山當個老百姓,象桑四娘一樣,打魚養家,也就是了。”
“好,”
……
羅子騫當即把郭樂、無陽子、王虞、寇喜等部下將領找來。佈置了兩件事。
第一,命郭樂等人,不日返回鄆州,所有羅家軍事務,統歸郭樂排程指揮。羅家軍兵馬,駐紮鄆州,聽候命令。
第二,告訴袁七娘,妥善保護桑如霜,返回京口,與養母團聚,為防止敵人再次侵害,最好秘密搬家。
郭樂笑道:“羅將軍,怎麼聽著你象是一去不返的樣子?”
“我如果一去不返,羅家軍由你率領,不可散了攤子。”
“哈哈,說笑話,”郭樂一笑,“羅將軍,聖上召你,一定是有緊急任務,我們隨時做好準備,奉命出征就是了,大家都等著你的命令。”
“但願吧。”羅子騫輕輕嘆了口氣。
屋裡的氣氛,有一種別樣的尷尬,大家互相瞅幾眼,都有些詫異,寇喜直通通地說道:“羅將軍,到底怎麼回事?咱們都是生死弟兄,只要你一句話,天大難事,大家也都能豁出命去……”
“沒有沒有,”羅子騫趕緊擺手,“別瞎想,我只是……有些心神不寧罷了,唉,你們暫且回鄆州,聽候訊息吧。”
……
羅子騫和蕭柔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便又立刻出徵。胡安和幾名親兵,跟著羅子騫一起出發。
一路前行,秋意漸濃,落葉枯黃,更顯蕭瑟,蕭柔怕羅子騫又添傷感,不住跟他說笑,講些輕鬆愉快的笑話。羅子騫知她心意,笑道:“你別擔心,也許我只是胡思亂想罷了。”
蕭柔說道:“說來……也真是奇怪,咱們倆現在是高官得做,駿馬任騎,你也算是位列公候,榮耀至極,執掌平盧,大權在握,怎麼偏偏覺得……忽然不開心起來?”
“呵呵,也許正象你說的,飯吃完了,就不覺得香了。不過,阿柔,咱倆都不是利慾薰心之人,做不做官,發不發財,倒也無所謂,我現在忽然懷念起當初在茅山的日子,習武賞雪,心裡純淨無比,無憂無慮,多好。”
“好啊,等咱們完成了聖上的任務,就請假隱居,回茅山也好,去蜀中看薛濤姐也好……自由自在去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