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飛和二柱子，穿了一身平盧士兵的軍服，跟在張暹的身後，帶了一隊劉悟手下的親兵，匆匆趕往壯丁營。
壯丁營不比軍營，為了怕壯丁逃跑，因此派好多士兵嚴加看守，大門外設著雙崗，就象一座監獄一般。
張暹帶著士兵們，來到壯丁營門前，對站崗士兵說道：“請你們長官出來，我有事。”
一會，壯丁營的編訓指揮使，一個腦滿腸肥的胖軍官，來到門外，張暹滿面嚴肅，把那個李師道下發的“立誅劉悟”的令貼，掏出來給他看。
當然，貼子裡面的內容，張暹已經給換掉了，寫的是“訓導壯丁”。
張暹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態，說道：“李將軍命我來對壯丁訓話，即將派他們上戰場。”
“是，長官裡邊請。”
張暹率眾人進入營內，一會功夫，幾千名壯丁，全都集合起來，站到騎射用的空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人，排列整齊。等著長官“訓話”。
張暹站在前面的指揮台上，草上飛、二柱子，還有幾個親兵，站在他的身後，胖軍官陪在旁邊。
“請長官訓話。”胖軍官客客氣氣地對張暹一伸手。
張暹往前跨了一步，朝著臺下高聲說道：“弟兄們，大家被抓到這座壯丁營裡，已經有些時日了，每日裡訓練，就是為了能上戰場，現在，戰場就在眼前，大家上陣殺敵的時候到了。”
胖軍官在旁邊鼓起掌來，但是並沒有別人跟著他鼓掌，掌聲單調，拍了兩下就又把手放下了。
張暹繼續說道：“自從被抓到這裡，大家沒有自由，挨打受氣，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呢？我們在家裡呆得好好的，卻被人家抓來訓練，當兵，送上戰場去送命，這難道都公平嗎……”
旁邊的胖軍官聽著不對勁，趕緊朝張暹說道：“長官，說錯了，說錯了……”
草上飛瞪了他一眼，“少插嘴，長官訓話，你伸什麼舌頭。”
“可是……”
“沒有可是，你再出聲，割掉舌頭。”
只聽張暹繼續高聲說道：“弟兄們，如今城外大兵雲集，官軍已經開到城下，將鄆州包圍了，李師道倒行逆施，不恤百姓……”
胖軍官終於聽明白了，張暹這哪裡是“訓話”？這是鼓動壯丁造反來了，我的天……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他氣急敗壞，趕緊上前試圖去阻止張暹，但是二柱子早就盯著他呢，從旁邊一步竄上來，用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後心上，喝道：“你敢動，一刀穿你透心涼。”
胖軍官的汗水登時便冒出來，瞪著眼睛不知所措，“你……你們……”
草上飛冷笑一聲，“老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我看你長得挺胖，一定喝了不少油水，活得也差不多了，還是選擇死了吧。”
“不……饒命……”
“饒命好辦，命令大家一起，跟著我們反了李師道，投奔羅家軍……”
……
臺下的壯丁們，一下子就亂起來。
臺上這個長官講的話，句句說中了要害，他竟然在……鼓動大家造反。
這事。太出乎意料了。
“嚶嚶嗡嗡——”一片喧譁聲，在人群中響起來。
臺上，張暹繼續大聲喊道：“現在，弟兄們，造反的時候到了，大家一起反，還能爭一條活命，羅子騫將軍派我來，告訴大家，現在造反的時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