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騫很不喜歡唐朝那種“跪坐”方式,他在中軍帳裡,從來不設低矮的案几和墊子,而是打造了許多木椅,大家議事的時候,圍圈而坐,既隨便又舒服。
“各位,”羅子騫說道:“此番羅家軍從曹州回來,本是回到洛陽一帶佈防,但是,形勢突變,朝廷派白行簡帶來了要緊公事,請他跟大家講講。”
白行簡衝大家拱了拱手,說道:“此番我來,乃是朝廷得到了蔡州方面的秘報,蔡州判官蘇兆,被吳元濟殺了,大將侯惟清,被吳元濟抓進了大牢。”
“淮西鬧內『亂』了?”郭樂問道。
“眼下,還鬧不清楚。”
烏重胤說道:“侯惟清,我以前熟識,此人平常素主忠義,是個效忠朝廷的幹才,我猜想……一定是因為不肯追隨吳元濟造反,這才被抓進大牢。”
“沒錯,”寇喜一拍大腿,“肯定沒錯,還有被殺的蘇兆,也一定是反對造反,才被砍了腦袋,吳元濟如此做法,實際上就等於是宣佈造反了。”
白行簡點點頭,“朝內重臣,也持此見,武相國等人,日夜監視淮西動靜,他特地密令白某,召羅將軍、烏將軍,進長安秘議,商議討伐吳元濟事項。”
“咳,那有什麼可商議的,打就是了。”寇喜大大咧咧地說道。
“不不不,”無陽子搖搖枯瘦的小腦袋,捻著幾根狗油胡說:“打仗並非簡單的衝鋒,朝廷此番如此費心,大有道理,派誰為帥,從哪裡進攻,調集幾路人馬,都大費周折,尤其是淮西兵多將廣,遠非冀州王承宗可比,光咱們羅家軍這一萬多人,是不夠用的。”
“這……倒是有點道理。”寇喜雖然總是被無陽子搶白,兩人經常鬥口,但往往是最後聽從無陽子的意見。
“我猜,”無陽子繼續說道:“武相國此番召羅將軍進京,便是對討伐吳元濟,做最後的部署,不信大家看著,馬上,就要派大兵進剿了。”
“正是如此。”白行簡笑道。
眾將一聽,都精神振奮。
這段時間以來,大家一直都在防範淮西,現在,終於要調集大軍,討逆平叛了,武元衡調羅子騫等人進京,正是要開“作戰會議”,商討作戰細節的。
“還有一件事,”羅子騫說道:“就是有關‘狐妖’的事情……”
蕭柔『插』嘴道:“真有狐妖麼?你們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這件事,是從李光顏軍中,傳出來的,那李光顏是忠武軍兵馬使,此番討伐吳元濟,朝廷是將他作為主將使用的……”
“沒錯,”白行簡說道:“聽武相國的意思,李光顏手下兵馬十餘萬,猛將幾十員,乃是對抗吳元濟的主力。”
“等等,”寇喜說道:“這個李光顏……我好象聽說過,這小子是不是突厥人?”
“是的,”白行簡點點頭,“他原名叫做阿跌光顏,是突厥人,因為作戰勇敢,屢立戰功,積功升為忠武軍兵馬使,好象……此番聖上有賜封他為忠武軍節度使的打算。”
“快接著說狐妖的事。”蕭柔『性』急,催促道。
“呵呵,”羅子騫一笑,“這事,說起來有些好笑,那阿跌光顏……也就是李光顏,『性』格勇烈,武功高強,可就是……有一點,喜好女『色』,好歌舞,好樂伎,因此,才有人暗中設下‘美人計’,以狐妖媚術,『迷』『惑』於他,以圖瓦解忠武軍鬥志……”
“忠武軍現在在哪裡?”蕭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