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武元衡,他出班向憲宗行禮,然後橫眉怒視著一副卑躬屈膝模樣的吐突承璀,朗聲說道:“賊人冒充寇喜,顯然是嫁禍於人,連眉『毛』都是畫的假的,案情俱在,大家都明明白白,你卻說什麼審問寇喜,這是頑童嬉戲之語麼?你是想攪『亂』視聽,矇蔽聖上麼?”
“這個……”吐突承璀翻了翻白眼,沒敢再說什麼,在威武正『色』,一身剛直的武元衡面前,就象個小雞子似的退縮了。
好。
不光羅子騫,殿裡的其他大臣,都覺得心裡痛快。
武元衡往起一站,便氣鎮全場。只那一身正氣,便似乎有“避邪”的作用。
至於吐突承璀……唉……
羅子騫心下只是奇怪,為什麼吐突承璀這種傢伙,竟然會一直得到憲宗皇帝的寵愛呢?據他了解,憲宗也並不是個糊塗人啊。
奇怪了。
……
這時,憲宗把臉轉過來,看著羅子騫,輕輕說道:“羅子騫,你來說說,這裡邊是怎麼回事?”
“是,回陛下,我知道燒燬河陰倉的人是誰。”
羅子騫弄清楚河陰倉失火的詳細情況以後,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哦?”憲宗聽了,一愣,慢慢走了幾步,坐回自己的龍椅。顯然,羅子騫這員“愛將”的話,一句話便把他的心裡搞踏實了。
這也難怪,幾次朝廷危機,羅子騫奉命出征,都不辱使命,揚威疆場,這種武將是最讓皇帝放心的。
羅子騫躬身奏道:“陛下,那幾個冒充寇喜的賊子,假借羅家軍的名義,混入河陰倉,其實已經『露』了馬腳,那個畫了眉『毛』的人,我認識他。”
“哦?”
大殿裡響起一陣驚奇之聲。
羅子騫繼續說:“臣在鄆州時候,見過一個天生沒有眉『毛』的人,此人是高句麗人,名叫金景善,武藝高強,擅長化裝奇襲,暗箭傷人,此番偷襲河陰倉的賊子,十有八九,便是這個金景善。”
憲宗默默點了點頭。
白居易出班說道:“這就對了,如果這個賊人是金景善,那麼背後主使之人,一定便是李師道了。”
“對,”“就是這樣,”“羅將軍和白翰林言之有理。”
殿上眾人,一片附和之聲。
吐突承璀卻提出了不同意見。
“羅將軍,你說是金景善冒充,那他為什麼不冒充別人,非要冒充貴軍的寇喜呢?這裡邊,是否有文章?”
羅子騫大怒。
他回身瞪著吐突承璀那張白膩的“太監臉”,大聲說道:“吐突將軍,他要冒充誰,我管得了麼?狼披著羊皮,混入羊群裡作惡,難道錯誤還在羊了?是否要把羊都殺了?”
吐突承璀語塞了。剛才武元衡訓斥他,他沒敢吭聲還嘴,現在,想借著羅子騫發言,表現一下自己,找回點顏面,結果……
羅子騫豈是個好相與的角兒?
他怕你個死太監麼?
羅子騫一句話把吐突承璀噎了個滿喉嚨堵,卻還不依不饒,繼續說道:“吐突將軍,賊人冒充誰,便找誰算帳,能這麼考慮問題的人,是人腦子還是豬腦子?”
殿裡揚起一陣輕輕的笑聲。
但是笑聲一閃而逝,畢竟此時在討論國家大事,殿裡氣氛莊重,而且憲宗皇帝一臉愁容,嘻笑,可是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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