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草上飛,也真夠本事,不大功夫,他便聯絡好了運冰的車,讓羅子騫和自己扮作搬運工,跟著冰車,進入了吳少陽的府裡。
運冰的車,都有壯騾拉著,異常沉重,車廂外用厚厚的棉被包裹,羅子騫跟在車後,偷眼打量吳府裡的動靜。
吳少陽的府裡,果然象草上飛說的那樣,僕人家丁,人來人往,羅子騫和草上飛在府裡管家的指揮下,將冰塊從冰車上搬下來,運送到府衙角落一間倉庫裡。
此時外面天氣炎熱,但倉庫裡的牆壁都用厚棉絮包著,堆了好多切割得整整齊齊的冰塊,屋裡冷氣嗖嗖。但是,因為時值盛夏,冰塊即便儲存再好,也難免融化,因此屋地上、門檻內外,滿是水漬。
羅子騫一面幹活,一面觀察府裡面的動靜。
草上飛悄悄對他說:“將軍,有點奇怪,府裡的人,都扳著個晦氣臉,象別人欠他們八百吊錢似的。”
羅子騫也發現了。
確實,從管家到家丁僕役,幾乎每個人都扳著臉,不苟言笑。
當然,他只是個搬運工,做粗活的“臨時工”,人家也沒必要給他陪笑臉,但是……怎麼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
人們很少交流,個個冷若冰霜,腳步匆匆。
就象草上飛說的,象誰欠了他們八百吊錢……
……
羅子騫想看到吳少陽,或者吳元濟、董重質等人,但是,卻一直沒有見到。
這也難怪,府裡的主人,怎麼會來到幹粗活的地方。
搬完了冰塊,草上飛一使眼『色』,帶著羅子騫趁人不備,一出溜便躲進了這間大倉庫的角落裡。
貓了起來。
很快,運冰的騾車,走了。
倉庫裡安靜下來,大門關上了,屋裡一片光線暗淡。
……
一陣陣寒意,湧上羅子騫和草上飛的身子。
羅子騫小聲問草上飛,“咱們沒有跟著冰車出府,不會引起注意吧?”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因為羅子騫和草上飛穿的都是夏天的短衣,躲在這間冒著嗖嗖冷氣的房間裡面,守著一堆堆的冰塊,都不住地打冷顫。
羅子騫埋怨草上飛,“你找的這個倒黴地方,一會得凍死了。”
“嘿嘿,冷倒冷點,可是這裡安全,肯定不會有人發現。”
草上飛雖然瘦弱,但是耐寒能力倒是挺強,他和羅子騫兩個人,不住在屋裡活動身子,慢慢跑步,生怕凍出病來,但屋裡既冷又溼,十分的不舒服。
慢慢地,外面的天『色』,逐漸黑了下來。
……
羅子騫在這間寒冷的倉庫裡,簡直是度日如年。
冷氣一陣陣地往身上鑽,覺得直要鑽入肌骨裡,幸虧他身子強壯,能耐寒暑,一面運氣抵禦,一面慢慢在倉庫裡打太極拳,活動身子,以免寒氣入骨。
“羅將軍,你打的這是什麼拳法?”
“太極拳。”
“哎喲,還真沒聽說過這套拳法。”
羅子騫心道:“這套拳法,得過好幾百年,才能發明出來呢。”
終於,天黑下來了。
羅子騫和草上飛早就凍得受不了了,倆人正要開門出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