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騫此時赤手空拳,他的青蕪刀在懷裡,並未拿出來。因為,他從這員暴怒的副將身形腳步上,已經對他的格鬥能力,心裡有數了。
步伐虛浮,笨拙緩慢。
雖然手裡的大刀揮舞的孔武有力,但那隻適宜在馬上作戰,地面交鋒,腳步是最重要的。
羅子騫心裡冷笑。
他站在那裡,用目光冷冷地瞅著衝上來的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神情坦然。
那副將持刀哇哇暴叫著,衝到羅子騫面前,正欲一刀砍下,見羅子騫凝身不動,愣了一愣,喝道:“本將軍不殺手無寸鐵的人,你拿兵器吧。”
“跟你打,不用拿兵器,”羅子騫一臉傲慢,斜著眼睛衝他說道:“你要能在我手下走過三招,我親自送你出城。”
三招?
這有點瞧不起人,也太欺負人了。
這句話,誰能受得了?那副將怒吼一聲,大刀一掄,摟頭劈過來,刀勢威猛,夾著一股風聲。
羅子騫側身躲了躲。
大刀劈下,見羅子騫側身躲閃,力道尚未用老,忽然改劈為削,橫著抹向羅子騫的脖子,這一招變招迅捷,刀勢飄忽,既快又準,堪稱巧妙。
但是羅子騫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步伐上,這員副將手上的招數算得上不錯,但腳下步伐幾乎沒有變化,象騎馬蹲襠式那樣,站死了。
這正是格鬥的大忌,看起來,這員將官坐在馬上坐慣了。
羅子騫突然一矮身,整個身子象水蛇般的一滑,倏地一下,腳下象踩了風火輪一樣,陡然滑開三尺,這一式“側拐步”迅捷無比,帳中諸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羅子騫的身形瞬間漂移。
此時,帳裡有十幾員敵將,羅子騫為了立威,使出了最擅長的格鬥橫移功夫,腿、腰、胯上的勁力發揮到十足十,當真是快如閃電。
“乒,”羅子騫一腳踢在副將的膝蓋上。
“咕咚”一聲,副將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往下跌倒,羅子騫不依不饒,又象旋風般地打出一拳。
這是一計“右勾拳”。
副將的身子尚未完全倒地,已經中拳,他粗壯遲笨的身子,不擅步伐移動,在羅子騫面前,幾乎就和捱打的靶子無異,這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羅子騫為了鎮住全場,這一拳沒留餘力,只聽“嗵”的一聲悶響,拳中面部,登時把副將的鼻子、眼睛、嘴巴打得一片稀爛,鮮血迸濺。
副將手一鬆,大刀落地,隨即身子重重摔倒,頭磕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一動不動。
昏過去了。
那柄掉在地上的腰刀,顫了幾顫,發出輕微的“嗆啷”聲。
副將象一具死屍一樣,癱在地上,臉上流下來的血,溢到地上。
……
這一刻,全場一片寂靜。
鴉雀無聲,整個帳裡幾十人,都屏氣凝神,象是被凝固了的雕像一般。
羅子騫赤手空拳,一招殺敵,登時威鎮全場,十幾員敵將,全都呆住了,包括曹奢在內,都瞪大了眼睛。
“還有想試試的嗎?”羅子騫冷冷地問道,他的目光,從一眾敵將的身上滑過。
每個被他瞅到的將官,全都暗自打個冷顫,低垂下眼皮。不去和他的目光相接。
羅子騫緩緩後退幾步,把目光望向曹奢,語氣平和地說道:“曹將軍,我請大家過來,是想商議大計,這位老兄容不得我說話,便『亂』發脾氣,這種人,遇事不問青紅皂白,腦子被狗吃了,他便是想投降我,羅某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