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裡,氣氛沉重起來。
田茂大驚失『色』,身子微微顫抖。
眾將一個個屏氣凝神,誰也不再敢說話。
李錡倒是面不改『色』,冷眼瞅了瞅眾將,又瞅了瞅坐在身旁的田茂。
“田兄,受驚了,我的部下有些魯莽,尚且見諒。”
“這個……”田茂說話有些哆嗦。
李錡沉著臉,橫了田茂一眼,“田兄,我暫且不會入朝,您看,可否?”
“嗯……將軍,我回朝以後,定向聖上啟奏,聆聽聖意,再作定奪……”
“是嗎?”李錡冷笑了一聲,“請問田兄,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朝?”
“即刻,即刻回朝。”
羅子騫又是一陣遺憾。
而且心裡有些苦澀。
田茂老兄,你這話,又說錯了。
你總算比剛才死去的王澹老兄,聰明一些,沒有當面罵李錡“『奸』賊”,可是,你也不能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啊。
你也不想想,即刻回朝,李錡能讓你回去麼?
你……有點天真了吧。
唉。
這些古人啊,怎麼就一點心眼兒也不長呢。
腦子轉得慢,心眼動得少,這也許是他們緩慢的生活節奏,養成了的固定思維模式吧。
……
李錡手裡的酒杯,又舉了起來。
果然,他要殺敕使。
此時,羅子騫的心裡,卻逐漸安定了下來,殺死王澹之後,最初那種惶『惑』與緊張,慢慢從身上褪去。
血,浸了七星劍,也浸染了他的心。
殺過一次人,第二次再殺的時候,便會冷靜得多,心腸是隨著鮮血的流淌,一點點變硬的。
他在心裡禱告著:“田茂兄,王澹兄,對不住了,我殺你們,事出無奈,你們在天有靈,就去找李錡算帳吧。”
此時,田茂尚且不知道,自己也死到臨頭了。
他勉強對李錡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李將軍,既然如此,容我回長安稟告聖上……”
李錡把臉扭了過去。
吐突石渾瞪起眼睛,朝羅子騫示意了一下。
羅子騫大踏步走過去,高聲喝道:“田茂,你休胡言『亂』語……”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