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錡將軍賜我如此名貴的寶劍,顯然是要我為他上陣殺敵,成就霸業。
值此『亂』世,各州節度使擁兵自重,爭相造反,把一個盛唐江山,肢解得烏七八糟,遍地烽火,人人都想當皇帝,都覺得自己是坐龍廷的真命天子。
殺啊,殺啊,將士們血流成河。
可是,羅子騫明明知道,所有這些造反的藩鎮節度使們,一個也成功不了的。
這個李錡將軍,過不了一年半載,便是要被生擒活捉,被判處“腰斬”的。
他悄悄瞄了兩眼李將軍那肥胖得象豬一樣的腰。
乖乖,唐憲宗一定不知道他的腰這麼胖,要不,說什麼也不會判他一個“腰折”,這不是折騰劊子手麼?
現在……
現在自己升了官,加了爵,就要跟著李將軍上陣拼殺了。
嗚呼……這怎麼辦?
不管心裡如何翻騰,羅子騫面上可不敢表現出來。他畢恭畢敬地接受了李錡將軍的賞賜,侍立在李錡的身後,一直把校軍場的“勇武擢選”進行完畢。
回到自己的駐地。
羅子騫升了職,當了官,住進自己的營房裡,還沒坐下來安靜一會,有手下兵丁來報:“張中丞和獨孤長官來了。”
“有請。”
張中丞,名叫張子良,是李錡將軍部下的副將,官職比羅子騫這個“執戟長”大得多。
他和獨孤丘一起來,做什麼?
羅子騫走出門外,把二人迎進來,張子良是個身材瘦高,滿身書生氣的人,衝著羅子騫拱手說道:“羅郎,好武藝,今日獨得挽強營魁首,可喜可賀。”
“謝中丞誇獎,羅某僥倖罷了,其實,獨孤兄就比我強得多,他們容讓我罷了。”
羅子騫腦子聰明,且深諳“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因此絲毫不敢得意忘形,滿口謙詞。
更何況,也確實沒什麼可得意的。
這個“挽強第一”八成要陪著李錡上斷頭臺。
想到這裡,就禁不住滿腹苦澀。
若是混在小兵隊伍裡,或許還會有逃跑的希望,現在,升官加爵,全軍矚目,反倒把自己給牢牢捆在李錡這條船上了。
上賊船易,下賊船難啊。
張子良坐在羅子騫對面,眼睛凝視著羅子騫的面孔,微微一笑,“羅郎,你對目下時局,有何看法?”
這倒把羅子騫問住了。
“這個……”羅子騫猶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說:“我無甚見識,既跟李將軍,聽從號令罷了。”
“可惜,可惜。”張子良搖了搖頭。
羅子騫沒弄明白。他瞅著張子良的眼睛,“請中丞明示。”
“羅郎,生逢『亂』世,當做英豪,你一身武功,曠世罕匹,大丈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當為國家守其『操』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