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她們住不同的宮,如今天氣又漸漸回暖,蕭亦塵只著一身藍色輕薄宮袍。
她領著漣湘到到靖安睿宮外時,卻被門口的小太監攔住,說是皇上現在很忙,沒有功夫見人。
漣湘氣道:“娘娘哪次不是直接進去的,你們這些狗奴才……”
蕭亦塵輕聲喝止道:“漣湘。”
漣湘氣呼呼地閉了嘴,狠狠地瞪了那太監一眼,那小太監忙不疊道:“陛下事先吩咐過,不見外……外人的。”
蕭亦塵袖下的手指緊了緊,沒有出聲,漣湘道:“我家娘娘又不是外人。”
“這…這……”小太監頓時支支吾吾的,只覺得這差事不容易,早知道就不貪那點小便宜的,與本該當差的小順子換了差事,這下不得罪皇上,就要得罪皇後,兩邊都得不償失。
蕭亦塵沒有等到答案,眼中一片平靜,毫無波瀾,淡淡道:“走吧。”
她自然能感覺出靖安睿的刻意疏離,那種習慣已久的被捧著的感覺沒了,心中莫名難受,一股鬱結之氣梗在心間。
原來男人女人都一樣,只要當了皇帝,心也一樣會亂來,是她多想了,以為自己會是靖安睿心中那獨一無二的一份,以為兩人會這樣不鹹不淡地陪伴下去,卻忘了那人是坐擁天下的帝王,自古帝王多薄情,是她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
蕭亦塵的臉上沒有表情,說完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漣湘小聲咕噥著什麼,以求表示自己的不滿,又礙於蕭亦塵什麼都不說,只能鬱悶地閉了嘴。
而內殿裡,靖安睿正襟危坐,表面上是在專心批閱奏摺,然而奏摺都被拿反了卻不自知,見到那小太監回來,她忙不疊問道:“她怎麼說的?”
小太監擦了擦額上汗水,戰戰兢兢複述道:“娘娘說……說了一句走吧。”
靖安睿以為還有後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太監被靖安睿這模樣嚇得一個哆嗦,急得汗水直流,卻是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靖安睿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回答,不耐煩道:“然後呢?”
太監不停磕頭告罪,結巴道:“沒…沒了。”
“沒了?”靖安睿只覺心中的希冀突然散去,心裡空落落的。
她還以為能等來一點點結果,比如蕭亦塵的不滿,卻沒想蕭亦塵居然半點不退讓,連表達情緒都不屑了麼?
為了穩妥起見,小太監又把剛剛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靖安睿斂眉冷聲道:“你去告訴邱穎不用在禦花園幹等了,讓她即刻回去,你們都退下。”
她看著案上奏摺,卻滿心滿眼都是蕭亦塵的清冷眸子,蕭亦塵彷彿一個沒有情感的精緻玩偶,不管她如何討好,都不會給出回應。
雖然這是她自己安排的,目的在於試出蕭亦塵隱藏起來的心思,可又擔心起不到相應的作用,靖安睿目光沉沉地看著奏摺,決定再試一次。
近日來,朝中突然冒出要立後的言論,蕭亦塵應當按照太後之禮尊之,靖安睿沒有像往常一樣阻止,而是任由底下大臣爭論不休。
蕭亦塵自然聽到了這個訊息,因為之前的事,她本就有些心灰意冷,現在更是不願再與靖安睿虛以委蛇,靖安睿既然不想見到她,當初又何必非要讓自己留下?
蕭亦塵對靖安睿的好感度可謂是一落千丈,正在這時,靖安睿卻突然到來,蕭亦塵規規矩矩地行禮,語氣冷淡道:“參見皇上。”
靖安睿極力剋制住自己眼中的情感,聲音冷清道:“皇後免禮。”
這個稱呼本來就是錯誤的,好在蕭亦塵對皇後這個稱呼已經不感冒,也不想借著這個名頭,繼續呆在宮中,她正準備把心中所想都說出來,卻見靖安睿的表情更冷,臉色淡淡的。
靖安睿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朝中紛紛議論立後,不知道你有什麼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