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玩意兒。哎喲喂,真特麼的閃瞎了我這雙老眼!”鳳舉大怒,上前就咣噹一下子把電視給直接扣到了地上。
一陣刺鼻的焦糊味兒伴著噼裡啪啦脆響,嶄嶄新的金星二十一吋彩電就這樣報了廢。
氣得老楊跳腳:“哎,你說你這暴脾氣哎!生氣,生氣你砸我彩電幹啥?
這可我家琛琛用開廠賺的第一筆錢孝敬我的,多有紀念意義呢!
我都惦記著省點用,改明兒帶到棺材裡呢。
這麼精貴的東西讓你一下子給我掄地上去,你倒是說說這帳咱倆咋算?”
鳳舉都氣到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了,哪兒還有心思跟他理論這些呀!
不那麼走心地賠了句不是,撒腿就往隔壁尦。
就怕晚了一星半點兒的,他那寶貝徒弟再受了啥委屈去。
而事實上,連恩的定力可比他強多了。
打從二舅氣急敗壞打了電話過來,他這邊就開了電視一直再看著。
等鳳舉飛奔過來的時候,他還在爸媽的陪同下,聽電視裡那人咋個悲情作秀博取同情法兒呢!
呵呵!
尤悔,尤悔,不姓尤不名悔,只是想用這倆字兒來略表心裡的悔與愧?
因為年少輕狂,一時行差踏錯,犯了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大錯。
自覺沒臉見人,卻又壓抑不住對唯一兒子的想念。
禁不住為他一點一滴的成就感到自豪,想要珍藏跟他有關的一切。
三場畫展,三百餘幅畫。
每一幅,都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無限的欣賞、默默支援和無盡的悔恨與愧疚。
看著那又蒼老、滄桑了好多,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面孔當著全國甚至全世界人面前痛哭流涕說後悔、求原諒什麼的。連恩的心裡不見半點感動,只滿滿的憤怒、厭煩。
就算他身邊那個美豔的秘書哭著說她們老闆已經身患絕症,時日無多,唯一的心願就是讓獨子能認祖歸宗叫他一聲爸爸也硬是沒叫他心頭起了一星半點的惻隱。
他所有憂慮的只有爸媽的心情,以及這事鬧騰得舉國皆知後,弟弟妹妹們的學習、生活會不會受到影響。
尤其向來和氣的爸爸現在雙眼猩紅,滿滿要跟人拼命的架勢。
“媽的混蛋畜生,他特麼的都不夠人那一撇一捺!男人大丈夫的,有啥事兒不能敞亮的來?非要整這麼陰險齷齪的招數,把孩子這麼逼到風口浪尖上?!”連山狂怒,啪一下拍在紅木茶几上:“就特麼這麼只顧及自己那點髒心思,半點不考慮孩子感受的玩意,也配給人當爹?!”
“所以啊,咱家連恩都當他不存在,只認你一個來著。你呀,可消消氣兒吧,一把年歲了,這麼衝動幹啥?半點問題解決不了不說,真要傷著自己了,心疼的還不是我們娘幾個。”淑珍輕笑,滿是心疼地在那他那拍茶几拍到通紅的大手上揉了又揉。
看得鳳舉好一陣的皺眉:“都啥節骨眼上了,你這還笑得出來?沒聽戴衛國那個王八羔子都擺出了悲情局了,呵,又特麼悔又特麼愧的,還折騰出個絕症來。
加上之前那六百多萬買畫默默支援連恩事業,還願意拿出大筆資金支援家鄉建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