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裡、鎮上的把雞鴨魚肉、凍貨、調料之類的都給置辦好之後。
淑珍又要拽著連山去市裡,過年了麼,總該給大家夥兒一人置辦身裡外三新的新衣服對不對?
新年新氣象嘛!
逛遍了村裡、鎮上,淑珍還是覺得這料子太差、顏色太少,款式什麼的也絕對稱得上一句乏善可陳。
殊為不滿的她只好把目光調轉到了市裡,想著要是依然沒有合適成衣的話。就乾脆買些個好布料,回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算了。
反正她眼光有、技術也不差的。裁剪、縫紉的都不在話下,完全可以親手把一家老小打扮的體面鮮亮又別緻啊!
現在都改革了,開放了,喇叭褲、蛤蟆鏡都悄然興起、眼瞅著蔚然成風了。
她也不用再擔心因為穿件新穎點兒的衣裳樣子,就被人指指點點,甚至紅口白牙地汙衊上一句資產階級享樂主義了呀!
逛了好半天依然沒遇到可心貨色的淑珍蠢蠢欲動,越想越覺得買了布料自己做的主意尤其靠譜。
只是聽著她這想法的連山就皺眉了:“今兒都臘月二十了呢,媳婦,離著過年滿打滿算也就兩天的功夫。明兒武叔和海子、小月他們都回來。咱請吃飯、被請吃飯的,來來回回又得小一個禮拜的功夫。年底本來就忙,咱們家自己就大小八口子、再加上老楊叔和鳳舉這倆光棍漢的。
至少十套的新衣服,你這要累壞我媳婦啊?
不行,不行。
市裡看不上咱還可以去省城,實在不行的話找個手藝好的裁縫鋪子,讓他們按著你想要的樣子做。
二選一怎麼都成,反正你甭想著讓我媳婦受累!”
呃……
淑珍紅臉:“沒事兒的,你媳婦說為了讓全家樂呵呵的過上個好年,她不怕苦不怕累。再說有縫紉機呢,累不著人啊!”
“那也不成!她不怕累,我還怕心疼呢!”連山堅持臉,正經嚴肅:“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是疼媳婦了,我們家閨女兒子們更是最孝順不過了。那是寧可全家穿著舊衣服過年,也絕不捨得她勞累一星半點兒的。”
淑珍咬牙:這是威脅吧?
是吧?
是吧!
“當然不是,這是體貼、是心疼呢!聽我的媳婦,咱挑些個布料,再找個好些的裁縫鋪子。把你想做的樣子給裁縫一說,保證能做出你想要的樣子來。真的,實在不成你拿回去給老楊,讓他在羽絨製品廠裡給你指派倆利索人兒也行啊!”連山樂,拉住了淑珍的手腕。先解釋後出主意的,咋也不同意她自己忙活挨累就是。
“哎,撒手你!這老多人呢,拉什麼手啊?又不是人家搞物件、談戀愛的小年輕,一把年紀的別再叫人說老不正經。”淑珍臉色一紅,小小聲地叨咕著,試圖掙脫某人跟自己十指相扣的大手。
“嘿,劉淑珍同志你這想法可是正經的有問題呀!比起那些個沒名沒分的小年輕,咱們這恩愛了十幾年相伴一輩子都不夠還得預約生生世世的更適合攜手並肩?
而且啥叫一把年紀,啥叫老不正經?
你這水噹噹一瞅最多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要是稱得上一把年紀,可叫著那些個還扎著倆辮子明顯未婚,瞅面相卻足以當你姐的姑娘們咋活哎!”
連山那悠悠一嘆,好像真為那些個比自家媳婦小了十幾歲的姑娘們上火的樣子逗得淑珍直樂。
這話雖然聽著就不大真,可哪個女人家不樂意被自家老爺們兒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