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南手忙腳亂的將信封接住,開啟看了起來,下一刻,他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巨大。
這是一張只寫了寥寥數十字的信紙。開頭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後面直入主題,讓他們不必將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請他們務必將這半塊玉佩收回。
沒有虛偽的客套,沒有過多的寒暄,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直接明瞭的道出了陳有山的來意,這封信甚至沒有落款。
“收……收收收收回?”沈光南一臉震驚的看著手中信紙,連語氣都變得結巴起來,“他……他今天來是來還這半塊玉佩的?”
此言一出,沈夫人的眼睛也瞬間瞪得滾圓滾圓,有些不敢相信的湊了過來,將目光投向那張信紙,待她看清這上面的內容後,臉色頓時變得驚恐起來,有些慌張的看著沈光南。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那個人居然是來歸還的?僅僅只是歸還?這這這這怎麼可能?放著一筆唾手可得的巨大財富都不要?世上哪裡還有這樣的人?想到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話語,兩人都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沈從聞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起伏的情緒,緩緩說道:“你們倆人馬上搬出沈家,三年內,不許再動沈家帳上一分錢。”
沈光南眼角狠狠一跳,哀求道:“爸……”
“滾出去!”沈從聞怒吼。
沈光南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敢再多說什麼,將信紙放在桌上,拉著沈夫人灰溜溜的走了出去。他要是再呆下去,老爺子恐怕真的會把他的腿打斷。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沈從聞一副怒其不爭的痛苦神情,哆嗦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周叔忙走了過去,說道:“老爺,別動怒,身體要緊啊。”
沈從聞一臉痛心地說道:“老周啊,你說這事要是讓那位老先生知道了,他……他該怎麼看待我們啊?我們今天是丟了一個多大的人啊?當初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將這塊地皮拿下,為的就是日後有一天那位老先生能夠找到我們,可是……”
周叔一臉苦笑,不知該說些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著實是讓他們有些始料未及。他們沒有想到這半塊玉佩終於出現了,他們也沒有想到沈光南居然敢忘記他們以前的叮囑擅作主張,他們更沒有想到他說出那樣一些讓他們大感羞恥的話來。
周叔將那張信紙拿了過來,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臉上的苦澀愈發的濃鬱,說道:“老爺,當初你在給他的時候,他就不肯接受,最後還是你硬塞給他的。我原本以為這半塊玉佩永遠不會再現身,卻沒想到,那位老先生居然會在三十年後又將它送了回來,可見,那位老先生對於承諾二字看得很重啊,他不想讓我們記掛著這半塊玉佩,他自己也不想再保管它,所以讓他的弟子把他送了回來。”
沈從聞嘆道:“可是,我們卻毀了這個承諾,傷了那個少年的心,丟了沈家的面。”
周叔說道:“老爺,不用擔心,只要那個少年還在這裡,我們就一定能找到他。”
“你別太自信了,我們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怎麼去找?”沈從聞又嘆了一聲,說道:“他好心把玉佩送回來,結果卻在沈家遭到了這樣的羞辱,肯定是不可能再主動回來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
“要不,我們請何局長幫幫忙?”周叔試探著問道。
沈從聞擺了擺手:“不行,他又不是犯人。而且,這件事不宜傳出去。要是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不管是對沈家還是對那個少年,都極為的不利。甚至有可能會給他帶來性命之憂。”
“要不,讓優雅那邊想想辦法?那丫頭聰慧伶俐,說不定會有辦法。”
沈從聞想了想,同意了下來,說道:“你把這件事告訴優雅,讓她想想辦法,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找到他。”
周叔應了一聲,快步朝外面走了過去。但僅僅才幾分鐘後,他又快步走了回來,有些無奈地說道:“老爺,他們沒有追上他,甚至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沈從聞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說道:“這兩天你也辛苦一下,多派些人手出去。”
“我知道。”周叔應了一聲,再次走了出去。
沈從聞出神地看著手中信封,久久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