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河平原出現在世人眼前時,這條規律是絕對的定理。
可西格妮同時擁有精靈與血族的血脈天賦,又能像人類一樣學習魔法,有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是例外,是異常。
異常的存在必有其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是人類。
他的精神、他的靈魂,是屬於人類的。
難怪之前西格妮說“雷切爾的實驗一直沒有成功”。雷切爾想製造“是人又是魔法生物”的存在,西格妮完全符合這一要求,那麼雷切爾應該是成功的。可現在看來,成功並不是因為雷切爾的實驗,而是在於西格妮本身。
再加上西格妮熟悉龍族,不小心說漏嘴的“巨怪”連蒙叔都沒有聽過……
阿什無奈,西格妮對他沒有防備,已經露過不少破綻,可他卻一直沒能聯系起來想明白。
西格妮似乎揚了揚唇角:「一般人都不會往這個方向想。」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我也茫然了很久,在今晚之前,都沒想明白前因後果。」
他在“白伊露芙”中蘇醒,不明白自己為何能死而複生。
他最開始,還震驚於竟然有人類敢囚禁魔法生物,用來實驗,以為雷切爾是自由之盟的人。
可後來透過巴特對這個世界的描述,透過自己的觀察,終於確認,他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甚至與“紅伊露芙”完全相反的世界。
在這裡,人類才是霸主,魔法生物地位低下又卑微,如同他原來世界的人類。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
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裡的。
他發現他蘇醒的這具身體,除去發色與眸色,除去尖尖的精靈耳朵,竟然與另一個世界中的人類的他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
他還是人類時,曾偽裝成月光精靈,改變發色與眸色,打入魔法生物內部。
而如今這張面孔,與他曾經偽裝後的模樣,分毫不差。
這令他産生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猜測。
他聽說過一種說法,世界在時間長河中,會因為一個選擇的不同,分支出另外的進展方向。無數個分支,無數個世界的走向,從而形成了無數個世界。
從雷切爾的巫師塔中逃出來之後,他又隨著南斯幾乎走遍了整個伊露芙。
同樣是叫做“伊露芙”的名字。
雖然景緻大不相同,但世界的地貌幾乎沒有變化。
還有更多的零零總總的相似之處,隱隱指出,白伊露芙是紅伊露芙的另一種未來的走向。
同一個世界的起點,白伊露芙的人類佔據了上風,而紅伊露芙是魔法生物佔據了上風。
他恍惚以為,如果兩個世界一一對應的話,那麼,在雷切爾塔中自殺的精靈,是不是就是這個世界的他?
所以他才在另一個世界死去之後,冥冥中受到牽引,在這具身體裡蘇醒?
他也漸漸不再去尋找返回紅伊露芙的路。
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那麼紅伊露芙與白伊露芙是兩個相對的世界,除了他這個意外,再沒有別的交點。
是找不到回去的辦法的。
直到他們一步步逼近上古隱秘,他對兩個伊露芙的聯系,又有了新的懷疑,才破天荒地主動與蒙一起,探尋起古代歷史來。
阿什瞭然,他察覺西格妮對古代歷史格外上心,原來緣由在這裡。
「聽了默克託的話,我才終於想明白。」西格妮說,「原來世界一分為二,其一是你的世界,其二就是我的世界。」
當年平原上的魔法生物的軍隊,與平原上原本居住的人類,大部分都流落入了紅伊露芙的世界中,形成了以魔法生物為尊的另一個世界。
魔法生物汲取教訓,嚴格控制著人類的數量、人類的實力,不至於再次發生人類獲得力量,最終壓制過他們的事件。
「兩個世界,從始至終都有著絕對的交點。」西格妮的眼睛明亮,「一定,能有回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