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謙心想,這個陳東來看來是個聰明人。陳阿柔剛才其實已經陷入了吳謙的話術圈套,即使她陳家在福建勢力再大,真的可以把一個四品官拖下去餵狗,但在王權面前也得乖乖認慫。皇上最忌諱的便是圈地為王,陳阿柔若是敢反駁吳謙說的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她和她的家族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永之這時出來打圓場說:
“哈哈哈,原來兩位已經互相認識了,那倒是省了在下的麻煩,不用一一介紹了。來來來,你們倆也快入座,嚐嚐我的明前新茶。”
吳謙和劉松坐了下來。
陳東來打量了吳謙一眼,把他看得有些心裡發毛,然後陳東來對王永之說:
“王御史,這便是你說的從外地請來的高手?哼,不過是一個行為冒失、喜歡呈口舌之快的小人罷了。”
吳謙無奈地靠坐在椅子上,心想老兄我不就是超了下你的車,用得著這麼恨我嗎?
“呵呵,”王永之說:“看來兩位之間是有些誤會。這位是成都府路提刑司的提點刑獄公事,吳謙,他的一首刑獄勘測之術在朝堂之中還是頗有人讚賞的。就連官家也因他破獲了含嘉倉失火案,破格提拔了他,是如今不可多得的青年人才。有他來幫忙調查明威將軍府失火的案子,定是萬無一失。”
“原來你就是吳謙。”陳東來斜眼看著吳謙,“呵呵,我還以為是個青年俊才。嘖嘖,可惜了……”
吳謙好想揍他一頓,你那隻眼睛覺著老子不俊了?
陳東來又對王永之說:
“王御史,我舅舅乃國家棟梁,臨安府乃朝廷行在。現如今在王御史的管轄下我舅舅不幸命喪火海,這乃是震動朝廷的大事,王御史過了二十多天卻仍然沒有查清楚火災情況,實在是令人失望。不瞞御史說,我這次從福建過來,一是為我舅舅操辦喪事,二也是來督促一下王御史,儘快為我舅舅的遇難原因水落石出。我們陳家和李家,都需要一個說法。”
聽陳東來說完,吳謙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明威將軍的外甥。怪不得他可以住天字號客房,而且還敢對王永之不客氣地說話。
吳謙認為這個人還是有一定水平的,他不像陳阿柔那樣胸大無腦,什麼都敢說,而是先站在政治高度上指責王永之查案不力,再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來要求王永之,最後還不忘提到自己身後的勢力,給王永之施加壓力。
王永之久經官場,自然是不會被他一個後生給唬住。他說道:
“賢侄從福建不遠萬里來為明威將軍弔孝,這份孝心實在難得。關於將軍府失火這件案子,因為事關重大,本官不敢草草下結論到底是縱火還是失火,這才拖了些進度。這也是對將軍負責,我想賢侄也不想明威將軍蒙冤而死吧。賢侄請放心,現在吳提刑也來了,本官一定會將此事徹徹底底地調查清楚,儘早還各位一個公道。”
王永之話說得非常圓滿,陳東來挑不出什麼毛病,回道:
“既然如此,便有勞王御史了。”
“呵呵,分內之事,不敢言累。”
說罷,他便起身帶著陳阿柔離開。陳阿柔走之前還怒目圓瞪地瞅了吳謙一眼。
兩人走後,王永之看著門外,對吳謙說:
“看到了吧,福建的陳家已經派人來給我施加壓力了,現在我的那些對手們正等著看好戲順便落井下石呢。”
劉松慚愧地說:
“都怪我能力不夠,要是能早點查清楚案子……”
王永之笑著對他擺擺手:
“和你沒關係,二十天破一個失火大案,還是朝廷重臣、皇親國戚的,時間長嗎?並不長。”
吳謙說:
“剛才我聽他說,明威將軍李識武是他的舅舅?”
“沒錯。他的母親是明威將軍的二姐,當今的李貴妃是大姐。陳家在福建一帶本來就是最大的世家宗族,又攀上了皇室關係,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所以陳阿柔剛才才敢言語如此放肆。這個陳東來應該算是陳家年輕後生裡最有資格繼承祖產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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