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謙從樓員外的房中退了出來,在院中往回走時,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
“你們這群狗下人給本娘子滾開!我要去找爹爹!我才不要讓那個髒東西進我的閨房!尤其還是個窮酸客作兒!別攔著我!”
吳謙看了看旁邊的家僕,家僕說:
“別想了,肯定是娘子。她聽說員外要讓你做法會,氣得暴跳如雷,我幾個夥計都被她打傷了。”
吳謙沒有說話,在他的心中,這一切都只是交易。至於什麼大小姐的閨房,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他也知道,樓員外現在不說什麼,是怕吳謙拒絕。等邪氣入煞完成後,他就會趕吳謙離開,絕對不會允許吳謙在他女兒的臥室裡住一晚上。
拿錢,辦事。
吳謙想的如此而已。
吳謙剛離開樓府,一名衙役就從偏房裡出來,看著吳謙離開的背影,冷笑了一下,然後走進了樓員外的房間。
“員外,”衙役毫不客氣地說:“我們知縣和縣尉這幾年沒少幫你吧?別忘了,這次盜稅糧一事,你也有參與。哼,可惜都被這個小子給攪和了。我家知縣說,那廬州通判要來視察一事,是從你這裡洩露出去的吧?”
樓員外臉嚇得更白了。
“誤會!誤會!怎麼可能是從老朽這裡洩露出去的呢?我沒……”
“算了,別解釋了,眼下當緊的是先把通判這一關過去,那些糧食咱們都得先吐出來,懂嗎?還有,既然這窮小子答應了你驅邪入煞,那接下來就……”
樓員外堆著笑臉說:
“老朽明白,請縣尉放心,咳咳……老朽一定會好好修理修理這個窮客作兒。”
吳謙回到家中天已經很黑了,小玉給他做了碗雜麵湯餅,他狼吞虎嚥地吃完,感覺意猶未盡。正當他打算回屋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好繼續辦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
吳謙當即緊張了起來。他在這裡生活了五年,很少有人來他家串門。而且這裡又是山腳下,過路的人也很少,誰會大晚上來敲門呢?
咚咚咚!
又響起了幾聲敲門聲,但是沒有人回應,小玉嚇得後退了幾步。
吳謙走向前,隔著門縫向外看,竟然沒有看到人!
沒有人,那敲門聲哪裡來的?
小玉害怕地說:
“哥,我怕……”
“別怕,就算是鬼也沒什麼好怕的,咱們也算是個貨真價實的窮鬼,都是道上混的,誰怕誰?”
小玉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吳謙緩緩開啟房門,正向外左右打望,忽然感覺一隻手抓到了自己的腳,然後後面傳來了小玉的尖叫聲:
“啊!血……血手!”
吳謙低頭一看,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抓在了自己的腳上,而地上躺著一個昏死過去的男子!他渾身衣衫不整,滿身血跡,昏倒在了地上。怪不得剛才吳謙從門縫裡看不到人……
“小玉別怕,這是個人,他好像受傷了。”
吳謙摸了摸這個男子的頸下,發現脈搏還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