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三點,是人睡得正熟的時候,她也不例外,闔著長睫,不足巴掌大的盈盈小臉一片恬靜,呼吸均勻。
她睡得不錯,可他卻到現在還不能入眠。
白天發現她的異樣後,他就一直考慮要不要親自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幾次看著她,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
他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好的預感,生怕她會將那個不好的預感說出口。
輾轉反側大半夜,終於還是受不了了,還是決定過來問她。
他向來就不是個喜歡將心事藏在心裡的性格。
但此刻來了她房間,看她睡得酣暢,他又卻步了。
萬一被自己猜中了,確實是那個不好的猜測,怎麼辦?
看著她的睡容,也不忍心將她叫醒。
要不,還是明早再問吧……
糾結了會,厲承勳彎下腰,將她滑下來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又看見她寬松的睡衣領口往下滑落,漏出大塊白皙面板,怕她著涼,順手將她衣領也往上提了提。
近距離拉領口的舉動,卻讓他在微弱的夜燈下,眼前晃過一道什麼。
他呼吸凝住,動作極小極輕地將領口扯下來兩寸,這一看,臉色頓時僵住!
她後背肩胛骨下方的面板上,有好幾塊紫色淤痕。
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又格外觸目驚心。
不像是不小心磕碰到的,這個地方也很難磕到。
一瞬間,他幾乎想將她馬上喊醒,質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會兒,又咬住牙關,替她將領口扯上來,蓋好,轉身輕輕出去。
到了走廊上,他停步,在原地站了很久,周圍只有掛鐘的秒鐘滴答聲,以及自己的心跳聲,半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
他在聯系人名單裡翻出孫長川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帶著苗優母子離開安平鎮之前,他記過孫長川的電話。
畢竟孫長川如今在幫忙守著苗家老宅,萬一有什麼事,也好聯系。
華國與國幾乎沒什麼時差,這會也是淩晨,許久才接。
孫長川沒料到厲承勳會給自己打電話,惺忪的聲音很是驚訝:
“厲先生?怎麼這個時間找我?有事嗎?……不是苗優母子出什麼事了吧?”
一聽這話,厲承勳心內更是確認了什麼,壓抑著嗓音,幾乎是低吼出聲:
“告訴我,她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