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急性腎衰加上其他並發症,心髒不太好,還貧血,”前臺嘆氣:“其實恩寶主人將它照顧得已經很好了,每隔幾個月,都會帶恩寶來體檢,還經常讓醫生上門去檢查,平時吃的喝的,也都是最好的,只是腎髒問題是公貓的通病,年紀大了,比較容易發作。目前的情況,確實很嚴重,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可能撐不過幾天了。”
雲末臉肌肉狠狠一抽,疾步去了貓區病房。
恩寶正趴在軟軟的籠子裡輸液,可能是沒什麼力氣,乖乖懶懶,無精打採。
她睫毛一動,鼻子忽的酸澀起來,蹲下身,看著它:
“恩寶……你,還記得我嗎?”
彷彿有什麼心電感應似的,恩寶虛弱的圓腦袋一抬起來,杏核大眼看一眼雲末。
她眼淚一下子憋不住,滑下來,將指尖伸進籠子,輕蹭他頭毛:“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我不是個負責的主人……不過你跟著它,吃香喝辣,其實也挺好。”
貓不像狗,多半認生。
恩寶也不例外,除了身邊熟悉的人,看見生人靠近都會警惕地哈氣。
此刻面對雲末的親近,竟沒有半點警惕,反而乖乖任由她觸控,還露出肚皮,做了個撒嬌的翻肚動作。
這動作,貓咪只有面對最親近,最放心的人,才做得出來。
但可能因為身體難受,一個滾還沒翻一半,又趴了下去。
雲末心疼地撓撓恩寶的頭:“別動,恩寶,好好休息。”
幹脆坐在籠子旁邊的地上,陪著輸液的恩寶。
直到夜色更深,恩寶輸液結束了,沉沉睡去,她才離開醫院。
走出醫院,被夜風襲來,她攏了攏領口,一抬頭,看見龍鼎昊站在面前。
她既然來看恩寶,就知道他肯定會知道,此刻也不意外。
龍鼎昊走到她面前:“看完恩寶了?”
她不語,垂下眸。
他語氣輕柔:“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用盡一切力量,挽救恩寶的命。”
她還是沒說話,半會兒,才看一眼他的腰,因為哭過還有些沙啞的喉嚨蹦出幾個字:“你的傷……沒事了吧。”
龍鼎昊笑笑:“皮外傷。就你那點兒手勁,還能刺多深?”
她不語了。
龍鼎昊又走近兩步:“你既然來看恩寶了,就表示承認你是茉茉了。是嗎?”
她被火燙了一下似的,身子顫了一下,隨即也知道躲不過了,挺直身體,直視他:
“……我現在只想好好照料恩寶,讓它好起來。”
龍鼎昊眼睛一亮,雖然她沒明說,卻顯然,已經承認了,自己就是茉茉。
他控制住激烈的心跳:“當然,我也會好好照料恩寶。可是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你要避開我?”
雲末輕聲:
“就如你所猜想的那樣。我是個記者,大三下學期,我就進了潭城日報實習,去島上當女傭,是準備暗訪你們青龍社團。”
“這件事比較隱秘,報社也沒跟任何人說,除了我的上級主編,連同事都不知道。”
“我在島上暗訪結束後,就離開了,但總編怕以你的身份背景,事後得知我是媒體人員,會報複我或者對我糾纏不休,幹脆聯系警方那邊,將我的情況說了,正好警方那邊打撈到了一具溺水身亡的無家屬的無名女屍,我便幹脆趁你被警方拘留了,不在島上,做了這個局,讓你以為我淹死了。”
龍鼎昊靜靜聆聽著,末了,才一抬眼:“那你在島上跟我在一起的日子,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只是為了打探新聞?”
雲末避開眼神:“為了工作。知道你是社團老大的兒子後,我便知道,如果和你親近一些,可以打探到更多的料。”
龍鼎昊眸色黯下來,又自嘲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從沒喜歡過我,和我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