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
他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剛和蘇蜜結婚,看見蘇蜜對自己冷淡,或許不會太高興,卻沒想到這樣冷硬,毫無耐心和溫柔。
蘇蜜明顯鬆了口氣,卻又沖出臥室外,來到書房門口,用力敲起門:
“霍先生!我們離婚吧,我跟你又沒有感情,你也不想有這麼個老婆是不是?”
何管家嚇了一跳,忙追過來阻止蘇蜜:“夫人——”
卻聽書房裡男人冷冽聲音飄出來:“你下去。”
何管家給蘇蜜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垂首退下。
而後,門開了,冷峻挺拔的身影走出來。
她並不矮,卻堪堪直抵他寬肩下方,仰起頭,望著他,一時竟忘記了要說的話。
那張纖薄如羽翼,剪裁完美,與人皮幾乎融為一體的面具,更加隔開了她與他的距離,讓她心生敬畏。
兩人只是登記時見過一面,周圍有霍氏的律師、保鏢陪同,全程沒說過話,有什麼需要做的,都有專人替自己完成。
新婚第一夜,才算是真正四目相對。
他看她目光停駐在自己的面具上,心生羞惱,似乎覺得是鄙視與挑釁,面具下方露出的薄唇沁出冷寒光澤,一步步走過去,略顯粗糲的手指夾住她下巴,托起來:
“你當然跟我沒有感情,你跟我侄子有感情。只可惜,你嫁給我了,他也沒來看你一眼,是不是對他的薄情很失望?”
尖銳的諷刺,對於蘇蜜來說,比鞭子甩在身上還疼痛,這時候的她,正是被愛沖昏頭的時候,對霍朗一往情深,哪禁得起被這麼說,頭一偏,恨恨看著她:
“他再薄情,也總比娶自己侄子女朋友的不要臉的人要好!”
孰不知道一雙晶瑩雪亮的眸子對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明明是厭棄,落在異性眼裡,卻成了兩彎勾人的刀。
他將她腰身重重一摟,抱起來,就朝書房裡走去,蘇蜜緩過神,跟受了驚的貓咪似的在他懷裡踢起來:“你幹什麼?”
一下就將他的褲子和襯衣下擺踢上了幾個腳印。
“行使做丈夫的權利罷了。”
“霍慎修,你真不要臉——”
見她還在掙紮,他直接撂狠話:
“你爸爸把你嫁給我,就是為了他那點上不了臺面的破生意!你得罪我,你猜你爸爸和你們蘇家會怎麼樣?”
懷裡的貓兒就跟被人打了一針,癱軟下來。
走廊這邊,霍慎慎看著書房門緊閉的一瞬間,蘇蜜側臉上,眼淚滾落。
走廊另一邊,他眼眸哀沉。
原來他和她的初夜,這麼狼狽、混亂而激烈地在書房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