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的是一天一個變。
先是糾纏不放,然後幹脆搬進華園想近距離接近他,現在這又算什麼?
蘇蜜被他拉開幾寸,眼淚掛在睫毛上,思念還沒完全紓解,下意識伸出手,還想去抱他:
“二叔……”
他濃峻眉毛間全是不理解:“我說過,別這麼叫我。不嫌惡心嗎?”
蘇蜜呆了一呆,惡心?
卻終於接受了他真的失去了和她所有的記憶的事實,緩緩落下手。
她擦了一把眼淚,盡量恢複了情緒,卻還是止不住眉眼沁出的悽婉。
淡妝基本毀了,但不見半點狼狽,反而有種素淡憂慮的美,宛如剛被狂風驟雨欺淩之後還傲然挺立的花骨朵。
他看她這幅樣子,不知道怎麼,心頭莫名像是被什麼燒了一下。
她又朝他走近幾步:“你的病都好了吧?再不會複發吧?”
說著,指了指他的頭。
雖然這幾天旁敲側擊問過何管家,知道他四年前做完手術後,身體基本已經痊癒,但……
看見活著的他,還是忍不住想親口再問問。
霍慎修眉心再次蹙起,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明知故問,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是很希望我複發?”
這女人明知他四年前做過開顱手術拿了腦瘤,身體早就好了。
她呼吸緩和下來,又試探:“四年前你在國做手術前夕的事,還記得嗎。就是手術前一個星期左右的事。”
霍慎修不解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單獨將手術前夕拎出來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問問而已。比如,你動手術之前,遇到過什麼人,不記得了嗎?”
他照直說:“完全不記得了。”
這一點,他倒也沒騙她。
四年前發現腦瘤後,他依稀只記得自己一開始不想開刀。
韓飛後來提過,說他正在金家爭奪家産,加上有個前妻失蹤,不想忘掉,才想盡量保守治療。
但後來……他也不記得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改變了主意,突然就跑去醫院將手術給做了。
總之,動完手術後,病是痊癒了。
但他也忘記了很多事和人。
包括韓飛口裡後來提起的所謂的前妻。
但幸好,給母親報仇的大事,他還沒忘。
這四年,他一心便只撲在爭家業、雪母恨的事上。
蘇蜜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