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蜜看向李雯歆,輕喟:
“我奶奶說,趙叔叔…也就是趙孟樓的父親,在世時,出過軌。”
“出軌的物件,是個來京州打工的女人,也是個在酒吧上班的。”
“奶奶說您當時懷著孕,得知後,一氣之下,跑去捉姦,和那女人拉扯下,失足跌倒,流産了。”
“流掉的,還是一對已經成型的龍鳳胎。也就是四少的哥哥姐姐。”
“趙叔叔正因為這件事,才心存愧疚,和那女人分了手,回歸家庭。”
“但從此,您除了丈夫,還恨透了那個第三者,以及遷怒於所有這種出身平凡的女人,開始嚴加提防,總覺得都是狐貍精,會帶來家門不幸。”
“碰巧,俏俏姐也跟女人一樣,在店裡工作。”
“在您眼裡,就更是與那個第三者像是一個世界的。”
李雯歆的臉色一點點變白,卻又漲紅,似乎回憶起當年的事,還是心痛的。
趙孟樓也呆住。
這件事,發生在他出生之前,他不知道。
家裡也從沒人提起過。
這種醜事,也沒人會無端端提起。
原來,媽媽曾經因為小三插足,失去了一對兒女……
他心頭有些不好受,走過去蹲下身:“媽……”
李雯歆眼淚落下,哭起來:
“你哥哥姐姐的名字,我都想了啊……可就那麼沒了。”
“從我肚子裡拿出來時,兩個孩子的面板還是粉粉嫩嫩的啊……跟活著一樣。”
“他們是那女人殺死的……”
“我和那女人爭執中,她湊到我耳邊激怒我,說你爸爸如何對她好,我自然很生氣,就推了她一把。結果她一個閃身,反倒將我重重推倒了,還說是我自己想推她才摔倒的,逃過了一劫……最後,她這個殺人兇手,連一點懲罰都沒有……”
“蘇蜜說得沒錯,從此我就落下了心理陰影,很討厭這種出身小門戶的女人,你可以說我偏激,但我覺得這種女人,心眼比藕眼還多,看著平凡無害,其實心機太重,生怕你跟你爸爸一樣,再引狼入室啊……”
趙孟樓聽了媽媽的描述,額頭青筋也冒出來,氣得夠嗆:
“媽,你當時怎麼不報警啊?那小三就算不是謀殺未遂,也是嚴重傷人!要我那會兒在,不得告死她!”
姜俏月默默看一眼他,告個屁,你那會兒還在閻王殿排隊等投胎呢。
李雯歆潺潺淚下:“她推我時,旁邊沒人,二十多年前,又不像現在,到處是監控,我根本沒證據指證她,加上你爸爸也不想家醜外揚,讓大家都知道他出軌,我的流産,是他在外頭玩女人造成的……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趙孟樓俊臉鐵青,這事兒當時沒立案,這會兒都過了二十多年,越發是不可能將那個女人繩之於法了。
氣得一拳頭就砸在沙發扶手上,引得另一條受傷的胳膊也震痛了一下,強忍住,語氣再無剛才的激烈,鼻子也酸酸的,輕撫媽的手背:
“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俏俏跟那種女人,真的完全不一樣。您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姜俏月見李雯歆牽動最悲傷的回憶,也沒為自己辯解,只低聲:“你先陪陪你媽媽,安慰一下。”
對於女人來說,丈夫出軌,第三者囂張跋扈還害死自己的親骨肉,這是一輩子不可能磨滅的仇恨與悲痛。
她完全能理解李雯歆對自己的惱火了。
雖然她和那個小三完全沒有關系,純粹是代人受過,有點冤枉。
但,在李雯歆這種貴婦人眼裡,兩人確實就是一個世界的,有太多相似。
趙孟樓看她一眼,點點頭,又低聲:“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