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吧。”
宗盼兒愧疚難當,哭道:
“姐姐……”
“走。”聲音多了幾許悲情與無奈。
趙初禮見宗吟姻背影堅決,深深看她一眼。
即便被她差點殺死在靈堂,卻還是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
來日方長。
等她消了氣,改日再來。
和宗盼兒相互扶持著,腳步蹣跚,離了靈堂。
廳內一片寂靜。
除了地上的幾滴鮮血,根本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
宗吟姻看向棺槨裡的男人,俯下身,筍般指尖輕輕滑過他冰涼、毫無溫度的臉:
“七郎,對不起。”
“我終究還是沒有幫你報仇。”
“便是殺了他,你也不可能複活,盼兒也會跟我一樣,成為寡婦,她的孩子,也會沒有父親。”
“我知道,你為了讓太傅府不受你的牽連,已在聖上面前很努力地與我父親撇清關繫了……”
“因為如此,太傅府才一切安全順遂,免於一難。”
“若趙初禮構陷皇子的事曝光,必會遭聖上痛責,我宗家身為趙家姻親,必定也會受牽連。”
“到時,就無人再像你一樣,能夠護著宗家了。”
說到這裡,潸然淚下。
珠淚落在棺木邊緣。
“七郎,對不起啊。”
蘇蜜能感受到宗吟姻的痛苦。
明知道構陷丈夫的人是誰,卻為了父親與家族,為了同胞妹妹和小外甥,只能暫時忍吞。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也並無鐵證狀告趙初禮吧。
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見宗吟姻稱呼昌南王——‘七郎’。
如此親暱,又滿含深情的稱呼。
女子抬起臉,淚盈於睫,盡量剋制住哭泣,指尖繼續劃過男人悄無聲息的俊朗臉龐,悲悽笑:
“你曾經問我,是不是怨你不折手段娶我為妻,是不是討厭你,覺得你是個小人……現如今,我回答你。”
“我從沒討厭過你。我很早就喜歡上你了。”
“在你注意到我之前的,我早就傾慕於你了,那時,我才八歲。”
“那年,猶記是荷香滿池的夏日,太後召我進宮赴宴。午後,我年少貪玩,跑出太後寢宮,去禦花園玩。在花園附近,我瞧見你在練武。那時你還沒開牙建府,住在皇宮禮,你手持長槍,英姿煥發,矯如遊龍,與吟姻夢中夫君一般。但你是皇子,我是外臣女,我不敢上前和你搭訕。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