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此刻很惱怒霍慎修揹著自己做的事。
但她跟霍慎修的弟弟一起上電視算什麼?
這種幼稚的報複,她不屑做。
出乎意外,厲承勳並沒阻攔她。
直到走到門口,她才聽見他的聲音幽幽響起:
“其實,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才想做點開心的事。”
語氣和平時的吊兒郎當、跋扈輕浮不太一樣,輕,沉,且帶幾分自憐自嘲。
蘇蜜戛然止步,回過頭,看見厲承勳坐在輪椅上,看著有種難得的虛弱與頹喪,不禁好笑:
“你堂堂金家公子,想開心過個生日還不容易?一招手,一大堆人會來陪你。讓你開心個夠。用得著拿我開心?”
厲承勳卻道:“不。每年的生日都是我最難過的日子,無論你信不信,我都好些年不過生日了。”
她承認他這番話吸引了自己,眼皮一動:“為什麼。”
厲承勳目光滑下去,落在沒有知覺的雙腿上:
“我的腿,就是在我生日那天摔殘的。
蘇蜜眼色微閃:“所以你是後天才……不能走路的?”
厲承勳自嘲一笑:“你以為我是個天生的殘廢嗎?……在我十歲之前,我跟你們一樣,都是健康人,能走能跑能跳。”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生日那天出事嗎?”
在她臉上,他看到了好奇的光澤,也就繼續說起來:
“那年的生日,父母給我在家辦了露天宴會,邀請了同學朋友親戚過來,那天,我很開心,一大早天不亮就起來了,換上新衣服,等著生日宴會的開始。”
“客人還沒來,爸爸卻接了個電話,然後就說有急事,要出國。媽媽問他有什麼急事,不能等陪我過完生日再走嗎?爸爸卻說一定要馬上走,問他是什麼,卻又不說。我想讓爸爸至少陪我吹完生日蠟燭,許完願再走,可他還是拒絕了。”
“我就那麼眼睜睜看著爸爸帶著藍助理,連行李都沒怎麼收拾,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彷彿有什麼天大的事。還看見媽媽暗中紅了眼圈,但她抱著我,什麼都沒說。我很生氣,又很委屈,那天的生日,過得都很壓抑,心情很不好。”
蘇蜜聽得心中一跳,能感受到厲承勳那時的不開心。
對於小孩子來說,生日是最大的節日。
最尊敬的父親卻在生日前夕離開,連吹個蠟燭的時間都不給他,他自然委屈。
她又隱隱猜得出金鳳臺在兒子生日這天離開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
正這時,厲承勳繼續:
“生日結束後,我去找媽媽,卻無意聽到她和爸爸在打電話,媽媽對著電話抽泣,說你就不能等生日完了再走嗎?你知道承勳有多傷心嗎?知道這個生日他準備了多久嗎?那個從沒與你生活一天的孩子,對於你來說,竟比承勳還重要嗎?”
“在媽媽的哭訴中,我這才知道,爸爸不給我生日就去了國外,是為了另一個兒子。媽媽哭著求他回來,他都不願意。”
“原來,爸爸在華國還有個兒子,那個孩子並不是我媽媽生的。這些年,爸爸一直在找另一個兒子。”
“在我生日這天,他委派的人,剛好就幫他查到了那個兒子的下落,所以,他一刻都等不了,趕去了。”
“他連陪我過完生日再走,甚至連陪我吹熄蠟燭的時間都等不了,你看看,這是有多心急。”
“後來,我才想起,從小到大,爸爸帶我們一家最經常去旅遊的地方,是華國,而且多數都是去潭城附近。之前,我一直以為那是爸爸對我們的關愛,加上潭城是爸爸曾經讀書的地方,後來才知道,原來爸爸帶我們去那邊旅遊,只是為了順便尋找和打探他的另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