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扳指,拿督已經戴了二十多年。”
霍慎修眼皮一彈:“很貴重嗎?還是誰送的?”
藍子言抿唇,搖搖頭:“也算不上太貴重吧,更不是誰送的。不過那扳指……”
蘇蜜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頓了頓,藍子言才說:“那扳指裡面,是你母親唐梧小姐的骨灰。”
蘇蜜一驚,看向霍慎修,他眉目亦是動容,但整體神色看著還是沒什麼波瀾,聲音剋制著情緒:“我母親的骨灰?”
藍子言點點頭,嘆息:“當年,拿督回來找你母親,得知你母親車禍去世,火化後骨灰撒進了大海,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連個能祭拜的墳墓都沒有,很是傷心。”
“拿督和我去了負責你母親身後事的火葬場。也算是不幸中的唯一幸運吧,唐梧小姐火化後,在撒入大海前,骨灰暫時存在火葬場殯儀館的骨灰壇裡,帶出海去撒掉的,只是大部分。骨灰壇裡還剩下一小部分骨灰,所幸,我們還趕得及,那骨灰壇還沒被處理。”
“所以,拿督要走了唐梧小姐餘下的一點骨灰,從此便叫人鑲嵌在隨身佩戴的扳指裡,日夜戴著,睡覺都不曾取下來。”
“這件事,除了拿督本人與我,沒人知道。”
蘇蜜唏噓。
原來,這二十多年來,金鳳臺一直貼身戴著唐梧的骨灰。
一天都不曾離開。
兩人竟是用這種法子,相守了大半生。
讓她叫唐梧一聲“婆婆”,實在叫不出口。
畢竟,去世時的唐梧,估計跟自己也差不多大,還是個年輕漂亮、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女孩。
但她還是很想說,阿梧,你的心願也算是完成了。
你愛的男人,並沒舍棄你。
他一直就將你帶在身邊。
這二十多年的漫長時光,無論是他悲傷還是開心,振奮還是落寞,獲取榮耀時還是失敗時,都有你的陪伴。你知道嗎。
霍慎修也是半天沒講話,許久才轉身,回到車子上。
蘇蜜趕緊跟藍子言點點頭,追了上車。
藍子言送走霍慎修與蘇蜜,轉頭進去,回了屋裡。
剛進去便先打了電話,聯系下屬,安排過兩天就回國。
然後,又給隨行的私人醫生打了個內線:
“薛醫生,請你現在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