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病房沒幾步,竟是看到霍朗也來了醫院。
此刻正站在前方,盯著自己。
明顯,她和霍啟東在病房內的紛爭,他都聽到了。
蘇蜜是個玲瓏心竅,素來都不會得罪霍啟東。
可今天,竟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頂撞了爺爺。
原因——只能是為了二叔。
霍朗心裡複雜不已。百味俱全。
“蜜蜜,”他走上前,柔聲:“別費勁為二叔求情了。在爺爺心裡,他就是個私生子,見不得光的,怎麼可能比得上我這個名正言順的長房婚生子?我說過了,霍氏集團,遲早是我的。二叔,說到底,就是個幫我打工的。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回來我身邊吧——”
話沒說完,只見蘇蜜三五步迅速跨上前,對著他的臉便一耳光摑下去:
“閉嘴!”
霍朗被這一耳光激出了心頭的鬱怒,驟然就拎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壓制在走廊的牆壁上——
“蘇蜜,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和我像以前那樣?!”
她回視他:“你滾遠點兒,再不要出現在我和二爺面前,我對你的印象或許會好一點。”
至於和他恢複成以前那樣……
不可能了。
永遠都不可能了。
眼前都這個男人,她的確痴迷過。
但被他的不信任狠狠傷害之後,她就對他盡數消失了。
一段感情最寶貴的東西之一,難道不就是互相信任嗎?
他卻偏聽蘇闌悠的誣賴,厭棄了自己。
現在得知誤會了自己,又來找她求和……
他真的覺得她就那麼揮之則來,呼之則去?
不好意思,她還真沒那麼賤。
頓了頓,她又看著面前的霍朗:
“霍朗,其實有一點,我得感謝你,謝謝你傷害了我,讓我早點明白你是個不值得付出的人,這樣我才能早點抽身離場,及時止損,找到真正值得付出的男人。”
霍朗聽她這麼說,臉色鐵青,譏諷:
“真正值得付出的男人?你指的是二叔?你才跟他在一起多久,就能肯定他值得你付出?蘇蜜,日子還長著呢!你能確保他對你是真愛,是百分之百掏心掏肝?”
這話正敲打在蘇蜜心底深處,失神了那麼一剎。
她不能確保。
因為,就算目前,他都有很多秘密瞞著她。
真愛一個人,對另一半會有這麼多秘密嗎?可就算那個男人現在對她還不算真愛,也不信任她,她也有堅持下來的理由——
前世,他至少為她的死,付出過,爭取過。
在她躺在棺材裡,含冤莫白,無人依靠的時候,是他為了換取了生命終結後的唯一一點光亮。
單憑這一點,她也會暫時吞下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她清冷冷盯著霍朗:“沒錯,日子長著呢。所以,霍朗,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一點虧欠感,請不要再在霍氏和他對著幹。”
霍朗咬緊牙關,面肌顫動,忽的冷笑出聲:“呵,剛才在病房裡勸爺爺,現在又開始勸我?原來在你心裡,還是怕我把二叔給擠下去,是嗎?好啊,我比爺爺好說話多了,想讓我不要跟二叔對著幹,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蘇蜜知道他這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沒什麼好話說,卻還是禁不住冷冷揚臉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