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嚴將有關人員分成兩個小組,一組根據線索和材料暗中徹查馮隆生等人的貪腐行為,另一組公佈舉報電話,受理舉報材料。
齊銘鼎等人被拘留後,只承認在苗木場與人發生口角,對打人、傷人一概否認。幾人都存在僥幸心理,心想齊銘鼎畢竟是常務副市長之子,只要過了拘留期限,沒人敢對他們怎麼樣。
佳禾知藍榮光是婷婷的父親,便私下將齊銘鼎等人隨意毆打的照片遞交給他。佳禾清楚他所受的只是輕微傷,不構成刑事立案的條件,但他決不允許齊銘鼎等人違背事實,對隨意毆打的行為進行抵賴。
當那一沓照片甩在面前,齊銘鼎等人頓時目瞪口呆,他們未料到竟然有現場的照片,便“老實”交代了經過,並一口咬定動機是出於個人恩怨,與偉鼎公司和“黑皮”團夥無關拘留前串供的結果)。
那幾個混混還供出元祥也在現場,但並未參與毆打。有關人員便傳喚了元祥,詢問的結果與供詞無異,加之現場的照片並無元祥的身影,元祥也提及佳禾是他的同學,怎會加以傷害?
公安部門並未拘留元祥,但元祥就在傷人現場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佳禾耳中透過有關事實和各種傳言,佳禾此時在吉和官場富有神秘色彩。有人說他是高官之子,有人甚至將吉和近期的一連串人事變動同他聯系一起。正因為此,有人便“主動”將案情進展情況通報給他)。
佳禾得知後,在驚訝之餘,心中更為悲涼。
正如佳禾所料,由於受害人只構成輕微傷,齊銘鼎等人很快獲釋。釋放之前,辦案人員“提醒”齊銘鼎要承擔民事賠償。
一連串的人事變動和有關的後續措施,讓馮隆生等人如驚弓之鳥,心驚不已。省裡的某領導提醒馮隆生要“夾著尾巴做人”,只要熬過眼前這段困難時期,今後應有機會。同時要把屁股擦幹淨,不能授人以柄。
此番話讓馮隆生增添了些許信心,其它之事都在處理,目前最讓馮隆生擔心的便是偉鼎公司和“黑皮”一夥。
關乎偉鼎公司命運的便是那套真實的賬簿資料,上面記載著這幾年來公司真實的收入情況及詐騙等非法收入,單偷稅漏稅,便是一個天文數字,足以讓馮屹偉等人遭受牢獄之災。
而“黑皮”,他知道得太多了,必須讓他永遠閉上嘴,以絕後患。
馮屹偉和齊銘鼎等人為此分了一下工。馮屹偉負責轉移賬目資料,齊銘鼎負責找人做掉“黑皮”。至於向佳禾賠償相關損失之事,自是落到元祥身上。
馮隆生原本打算讓齊良瑜父子登門向佳禾道歉,但考慮到現今的局面,已非道歉所能解決。
“崇明說的沒錯,這小子全身是刺,紮手得很,不能碰。只有捱過目前的難關,今後再想盡辦法收拾這小子。”馮隆生如此想到。
因心中有恨,同時出於心虛,元祥此時不想見到佳禾,但迫於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來到苗木場。
佳禾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跟著仔細看了《民事調解協議》,便在上面簽了字。他所受的傷害,在法律層面只能得到如此的賠償。
簽完字,佳禾遞給元祥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
透過煙霧看著元祥那張熟悉但有些陌生的臉,佳禾的心情頗為複雜。他雖已聽說,但此時很想從元祥的口中得以證實,便問道:“元祥,那天你也在現場?”
元祥原本面無表情,聽得此言,臉上露出一些愧色,但他不承認也不否認,沉默以對。
佳禾見他不語,便嘆道:“元祥,上岸吧,現在還來得及。”
元祥心中有一絲感動,但很快消失,怨氣便接踵而至,心中怒道:“上岸?一切都太遲了。佳禾,我如今的處境,大多拜你所賜。”
元祥拿起桌上的協議,低聲說了句:“走了。”隨後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佳禾看著元祥愈來愈遠的背影,往事便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大學四年同窗同寢室,去年報到時在勞動人事局樓梯拐彎處相遇的情景,在工廠宿舍一起品嘗那美味的鯽魚湯…。
佳禾的眼眶有些濕潤,他跟元祥相處多年,怎會到如此的地步?更讓佳禾始料未及的是,此時的元祥已對他懷恨在心,而此恨在不遠的將來,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後果?
連續一個半月的幹旱,吉和市遭遇十年不遇的旱災。吉和境內大小水庫的庫容,大多減少過半,即便是庫容最大的大凹嶺水庫,也不例外。
月底一天,王則文等人陪同朱勝華一行,來到大凹嶺水庫察看水源。
大凹嶺水庫四周青山環繞,庫中又有幾個湖心島。水位正常時,庫區青山綠水,風光旖旎,不失為休閑旅遊的好所在。
如今庫容減半,周圍都露出了曬得半白的淤泥,便少了些景緻。
見不遠處有幾人向著湖邊的某處指指點點,王則文一行便走了過去。
來到跟前,順著幾人指著的方向看去,王則文便見前方湖邊的淺水中,平臥著一紅一藍兩輛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