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的心情很是不安,甚至有點焦頭爛額的感覺。此刻,佳禾就是對男女情事再遲鈍也感覺到了玉清對他深深的情意,以前他只是覺得冰潔分析得不錯,今日則是親身體會。
只是佳禾心中只有冰潔,再也容不下她人,哪怕是像玉清如此出色的女孩。換做別的女孩,佳禾可以委婉拒絕,但玉清是越峰的妹妹,又是如此天真單純,他無法預測玉清被拒絕後會産生怎樣的後果,如有傷害,他又將如何面對越峰。
佳禾考慮片刻,然後慎重地對玉清說道:“玉清你要多保重。佳禾哥的苦衷,想必你也知道,請你理解。玉清你很年輕,大伯、嬸嬸還有越峰都對你寄予厚望,期盼著你學有所成,將來能夠幫到他們,佳禾哥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們。”
玉清聽了佳禾的此番話,知道他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於是心裡想到:佳禾哥,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至於接受與否,我根本就無此奢望。
想到這,玉清心中有些釋然,感到了一絲欣慰,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許笑意,隨後對佳禾說道:“佳禾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佳禾見玉清臉上的笑意甚是自然,還以為她真的是想明白了,心中的不安頓時消失了不少,便微笑著對玉清點了點頭,隨後又說了些鼓勵的話語。
第二天上午,佳禾他們離開學校,前往水州。佳禾離校後,玉清剋制著不去想他,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水州市國營機械廠臨近郊區,是一家有三十多年歷史的國營老廠,擁有職工一千多人,下轄五家分廠。
到了機械廠後,佳禾他們班就入住在機械廠招待所。隨後,班主任祝老師就把全班分成五個小組,每個小組分別到一家分廠實習,在分廠實習一段時間後,再輪流到總廠實習。佳禾、董航、衛東被分在同一個小組。
第二天,實習正式開始,同學們都根據實習計劃和命題有步驟、有針對性地工作著。
十一月中旬的一個週六,機械廠因有活動安排,下午便提早放了假。佳禾想明天是週日,見班裡又沒有安排,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便到廠外用公用電話給冰潔打了電話。
冰潔聽到佳禾的聲音,心情甚是愉悅。佳禾告訴冰潔他正在水州機械廠實習,準備明天去縣城看她。冰潔則讓他今天就過去,她在單位門口等他。兩人就此約好,然後就掛了電話。
今天就過去!冰潔的決定讓佳禾有些意外,也讓他産生了遐想。經過多年的相知相愛,是到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時候了,他也應該有所準備。想到這些,佳禾的心情是期待和興奮的,也有些許忐忑。
佳禾向祝老師請了假,然後回招待所換了冰潔父母為他買的西服和鞋,在與董航衛東告別的時候,佳禾發現董航微笑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戲謔。
到大湖縣城的汽車站還不到四點,佳禾便坐了公交車去冰潔工作的銀行。
冰潔沒想到佳禾這麼快就出現在眼前,心中甚是驚喜,俏臉上泛著迷人的紅暈,忙用自己的茶杯為他倒水。
佳禾隔著櫃臺微笑地看著冰潔,見她穿著合體的西裝制服,圍了條淺黃色的絲巾,顯得美麗大方、高雅迷人。
冰潔遞來茶杯,讓佳禾到一旁坐下看看報紙,等她下班。佳禾接過茶杯,讓冰潔不要分心,專心做事。
佳禾拿著茶杯,在營業廳的等候區找了座位坐下,看起了報紙。
冰潔回到座位,旁邊的女同事小聲地問道:“男朋友?”冰潔大方地點了點頭。同事又小聲說道:“冰潔,你男朋友好帥,怪不得你這麼堅定,原來如此。”冰潔佯裝生氣道:“不要分心,專心做事。”同事又朝冰潔做了個鬼臉。
沒過多久,就到了下班時間,冰潔整理好物品,辦理完相關手續,便過來大方地挽著佳禾,一起向門口走去。
剛到門外,便見一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從一輛桑塔納車上下來,手捧鮮花,向佳禾他倆走來。冰潔小聲地對佳禾說道:“姓杜的來了。”
杜師培一眼就看到冰潔挽著一外形俊朗的青年男子從銀行門口走下來,不由得一愣,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便依舊走上前,笑嘻嘻地問冰潔:“冰潔,這位是?”
冰潔冷冷地說道:“明知故問。”然後雙手緊緊摟住佳禾的胳膊說道:“佳禾,不要理他,我們走。”
佳禾回過頭冷峻地看了一眼神情甚是尷尬的杜師培,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從冰潔的手中接過腳踏車的鑰匙,載著冰潔悄然而去。
杜師培見冰潔坐在腳踏車後座,雙手摟住佳禾的腰,臉頰緊貼著佳禾的背,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不由得妒火中燒,但也有些無奈,便神情沮喪地上了車。
回到家中,杜母見杜師培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便問怎麼回事。
杜師培扯下領帶,摔在沙發上,氣呼呼地說道:“媽,我看還是算了,楊冰潔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她的心裡只有那小子。”
杜母養尊處優,性格有些刁蠻霸道,但對杜師培極為疼愛。她聽杜師培如是說,知道他今天肯定受了刺激,便問道:“見到了姓毛的?”見杜師培點頭,隨後又說道:“師培,你是真心喜歡冰潔?”
杜師培嘟嚷道:“媽,這還用問,除了冰潔,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孩了。”
杜母思考片刻,隨後說道:“師培,既然你真心愛冰潔,媽勸你不要輕易放棄。再說縣城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你追冰潔的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如果就此放棄,我們杜家的臉面往哪兒擱?”見杜師培點頭稱是,又接著說道:“師培,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去找冰潔了,免得更加難堪。我和你爸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我就不相信我們杜家就鬥不過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