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落在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緊接著是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怎麼就長不大呢?慢點跑……”
我靠在他懷裡甜甜的笑著,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看向墨玉,滿臉都是挑釁,墨氏已經在暗暗的咬牙了。
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在洛鴻影身邊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女人的嫉妒可以讓她們成為最可怕的敵人,然而稍加利用,這樣沒有理智的可怕便會為我所用。
我對洛寒桐笑了笑,又對墨玉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聽著身後墨玉“恭送娘娘”四個字,彷彿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和冬葉慢慢的往回走,容兼跟在我們身側不遠處。
這位容兼大總管,應該是我在錫戎熟識的所有人中認識最早的了吧,那時夏花尚還繁茂,青春時光尚還大好,我身側尚還是我愛的人,而他,也只是個一個雙手尚還幹淨的小跟班而已。
我用餘光打量著他,他臉上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內庭總管該有的淡定和精明,那樣子看著就讓人惡心,我回頭叫他,“容總管,近前來說幾句話。”
“是。”
容兼緊走兩步到我的身側,神色不卑不亢,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個舉手投足都八面玲瓏的大主事模樣。
我一邊慢慢的朝前溜達,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問他,“容總管跟著陛下許多年了嗎?”
“是。”
“可是,聽說先主在時,容總管是服侍先主的。”
“娘娘說笑了,先主在時,奴才服侍的人,被稱為陛下,如今的君上也是錫戎的陛下,娘娘問奴才服侍陛下多年,那是自然的了。”
我暗道當初就是這樣一張巧嘴矇蔽了洛鴻影,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邊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一個人。
我又問:“既然如此,容總管定是比外人更瞭解本宮當年的事吧?外面的風言風語說起本宮曾經的事,說的都是真的嗎?”
容兼笑了笑,“娘娘怎麼問起這個了?您之前的確是先主的皇後不假,不過至於更多的事,奴才也只是個伺候在外圍的下人,您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奴才怎好妄言呢,若是有一句半句的疏漏,那就是對王室的不敬了。”
他臉上帶著笑,嘴上卻像縫死了一樣,半個有用的字都不肯透露,我暗罵這個家夥的心眼是怎麼生的,真不愧是洛寒桐的人,他們倆才是絕配。
幸好我沒有忘記,如果過去的事情我真的不記得了,在洛寒桐和容兼這樣的人身邊,就算是拼了我的小命也不可能再尋找到之前的真相了。
我對容兼笑了笑,“容總管在宮中多年伺候陛下,也算是立了大功,可能我們這些妃嬪都未必照顧的比你更周到。”
“喲,娘娘這是折煞奴才了,小小僕從而已,伺候陛下是奴才八輩子的福分,不敢居功。”
“本宮說你有功,你就是有功,年節裡本宮身子不適,又懶於走動,等一下,本宮要重重的賞賜你。”
容兼愣了一下,臉上帶了一絲笑,“娘娘,無功不受祿,小人怎敢受娘娘重賞呢?”
“自然受祿必會有功,容總管以後在陛下身邊,還請幫本宮多多長眼,看看若是哪個新入宮的嬪妃不老實,想要勾引陛下,定要讓本宮知曉才好。”
容兼點點頭,“幫娘娘做事本就是奴才的分內事,何須賞賜?”
“侍奉君王左右,時時刻刻都是辛苦的,這點賞賜,就算是犒勞容總管,為陛下跑腿費神,上面磨破了嘴皮子,下面磨破了鞋子,權當本宮給容總管添個茶水絲線了。”
容兼深深的施以一禮,“如此,便多謝娘娘厚愛,奴才定能將您交代的事情辦妥,還請娘娘放心。”
“那就好,有容總管這句話,本宮便可高枕無憂了。”
容兼皮笑肉不笑的沖我哈腰,“其實娘娘大可不必費神,陛下心裡是十分在乎娘娘您的,可能這全天下的女子中,唯一能入得了陛下眼的,就只有您了。”
“是嗎?”
我故作欣喜的轉過頭去,容兼諂媚的嘴臉著實難看,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變成了這樣,我們一同出遊,一路上被洛鴻影戲耍著的那個貪吃的呆頭呆腦的小跟班,難道都只是在演戲嗎?
我發現他已經和洛寒桐一樣,讓人搞不懂倒是哪個時候在演戲,哪個時候是真正的他自己了,也許,兩張麵皮都是假的,也許,兩張麵皮都是真的。
看著容兼不經意中透出的鄙薄神情,我放下心來,他這樣一個連我和洛鴻影相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人,應該是最有權力嘲笑我的吧,他看著我現在為了留住洛寒桐的心而費心費神,不知道心裡會覺得多麼諷刺可笑呢。
不過我要的就是這個,他容兼在洛寒桐身邊透露些什麼,比我自己表現的溫柔可憐更值得相信。
我掃了一眼身邊的冬葉,又看了一眼容兼,可笑這兩個跟著我前行的人,各個心懷鬼胎。
沒有一個是真的與我同心,想要與我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