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不是我的事情很麻煩啊……”
他笑了笑,“不是,只要你好好的,師父會把一切都解決的,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又聽見他說:“落兒若是沒事,到可以為自己準備嫁衣了。”
我的臉又燒起來,心裡卻有一些期待,他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說明他的案子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了,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生活了呢……
轉念又想起今天衙差大哥說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向他開口。
第二天,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坐立不安,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個馬上就要被斬首的人。
我咬咬牙,還是決定去見他最後一面,至少,與我的過去有關的人,他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了。
我想著反正師父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於是換了男裝悄悄溜出門,躥到京鼎衙門的大牢門口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悄悄蹲著,好不容易被我逮著一個落單的衙差,跟著他的身後一個手刀敲暈了他,換上了他的衣服。
心裡忐忐忑忑的,想著師父不讓我穿別人的衣服,不讓我到處亂跑,我好像全都做了,還是親手扒一個男人的衣服。
竟是為了一個馬上就要死的小毛賊。
我一邊扒衣服一邊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師父那麼疼我,他一定不會怪我的,就算他怪我,也就是不理我而已,過兩天就好了,但是這個人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他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樣想來,心裡舒服了一些。換上這個大哥的衣服,又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的藏好,壓低帽簷走進京鼎府衙的大牢。
我打暈的這位大哥許是有狐臭,衣服穿在身上燻得我有點發暈,咬著牙硬撐,一點一點的往前走。
我第一次來到大牢裡,往四周看去,這裡陰暗潮濕,散發著濃濃的臭味和枯草的腐味,加上我身上這件衣服,我覺得自己最多能活半個時辰。摸索著往前走,兩邊的房裡關押著各種各樣的人,有的已經一臉萎靡,有的依然兇神惡煞,看得我心驚肉跳。
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最裡面的一排房間,我看見柱子上掛著小小的牌子:死囚。
咬咬牙扒著門縫一一看過去,終於在後面找到了那天見到的人。
我的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大串鑰匙,開始挨個開門上的鎖,開了半天也開不開,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來:“喂,你幹嘛呢!”
我一驚,手裡的鑰匙掉在地上,趕緊又壓低帽簷低頭撿鑰匙。然後看見一雙大腳站在我面前,抬頭偷眼看,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穿的衣服和我的差不多,但是他的領口上有兩排紅線,該是牢頭了。
他認真的看了看我,問:“你叫什麼,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努力壓低了聲音瞎說:“小的易三兒,是新來的。”
“新來的?我是牢頭,我怎麼不知道有新來的呢?”
我心裡暗道不好,要出事了,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小心翼翼的說:“我是初清大人的親戚,是司簿老爺直接讓我進來做工的,今天才來,正要找您打個招呼呢。”
“哦,是這樣啊,那等一下我去問問司簿老爺。”
我的心慢慢放下,緊抓著佩刀的手也放開了一些,低頭道謝。
他突然抬手捏捏我的下巴,滿臉淫笑的說道:“一個毛頭小子,倒是長得比娘們兒都俊俏的,說話聲聽著也細致,以後好好跟著我,大爺虧待不了你。”
我看著他油光可鑒的臉上滿是淫邪的笑意,粗糙的大手捏著我的下巴,心裡都快吐了,想了想,還是堆著假笑說:“多謝您抬愛。”
他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放開手,轉身走了,邊走還搓了搓剛剛捏過我的手指,唸叨著:“這小家夥細皮嫩肉的,好貨色。”
我在後面汗已經快把衣服浸透了,又轉身試鑰匙,剛試了一把,突然那個粗重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來了,“喂,那個小子,別老在死囚牢這邊溜達,這邊可都是死囚犯,陰氣重著呢,你這小身子骨可未必受得了,要不然,陪大哥去喝一杯怎麼樣?”
我心都要飛出來了,心道你們牢房裡的人說話都這麼一驚一乍的嗎?趕緊堆著笑說:“小的不會喝酒,我剛來,還是在這裡走走熟悉一下,您不用顧及我。”
他倒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我確認了半天,見他這次真的走了,才偷偷掏出鑰匙,又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清脆的“啪”一聲,鎖頭開了。
我開啟門閃身進去,看見屋中正對著小小的視窗發呆的背影。
我走過去拍了他一下,他嚇了一跳,轉過來看我,問:“不是說三日之後嗎?怎麼現在就要殺。”
我對他笑笑,小聲說:“你別喊,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有事情想問你。”
他愣了愣,“您找我這個死囚有什麼事情嗎?”
我伸手摘下遮臉的帽子,露出自己的整張臉給他看,“你認識我嗎?”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些,仔細的看著我,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激動的說:“哎呀,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