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長指摸著我的臉,輕輕的笑了。
壞人,明明早就聽到了,非讓我說兩遍,我暗暗的在心裡嘀咕,剛要說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他笑道:“餓了?”
我撅嘴道:“是啊,師父一直都不回來,徒弟都餓了一天了。”
“想吃什麼?”
我心裡一喜,難道師父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嗎?剛剛開口要給他講我要吃什麼,嘴唇卻被擒住,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痴纏。
濃烈的溫熱襲來,我有點發暈,突然覺得身子一飄,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被他壓在榻上。過了許久,他才稍稍支起身子,低聲問我:“還餓嗎?”
我嚇得趕緊搖頭,結結巴巴的回答:“不……不餓了。”
他聽著,輕輕的笑了,非但沒有起身,反而反手掌風關上了房門。燈火搖曳中他的眼睛裡帶了一絲迷離和炙熱,又低下頭,低聲在我耳邊喚著:“落兒……落兒……”我有些恍惚,腦子裡殘存的一絲理智讓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心裡有些害怕,小聲哼唧:“師父……”
我的聲音的確是太小了,帶著一點被壓迫的沙啞,聽起來完全不像是拒絕,倒是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曖昧。我看到他眸中的火又燃起了幾分,連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順著我的身體四處遊弋,然後一路向上滑,輕輕捏住我的下巴蹭了蹭,緊接著用長指撥開我的領口,把頭埋了進去。
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我羞得臉耳朵都滾燙,趕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他伸出長臂把我的身子抬起來,輕輕繞到背後,撩開我遮身的長發。我好像全身都在發燒,低著頭任憑他擺布。我衣衫不整,慌措的要命,而他偏偏如冬日閑讀般輕緩,每一個動作都慢條斯理不輕不重,似乎很享受我害羞聽話的樣子。
這樣的羞怯沒有持續多久,我的後背一涼,衣衫盡褪,緊著捲入他清瘦結實的懷抱中。
我閉上眼,能感受兩個人的面板輕輕摩擦的溫度和他身上的疤痕留下的一道道不平滑的丘壑。他修長的手臂從後面環著我身體,埋頭在我淩亂的發絲間,熱息噴在我的後背上,我的心不停的狂跳,慢慢放下羞怯,鼓起勇氣睜開眼。
入眼是他繞過我身前的手臂,上面滿是盤曲錯雜的疤,像是一塊裂而不碎的白玉,我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抬手去摸那疤,眼淚滴在上面。
他感覺到我的淚,停止了動作,抱緊我,把下巴放在我的肩窩裡,輕輕的問:“害怕了?”
我側身看他,入眼是一道道扭曲的疤,我從來沒見過誰的身上可以有這麼多疤痕,好像全身都被粗大的蜈蚣爬滿了,冷眼看去,十分駭人,若不是生在師父的身上,我一定會嚇得躲得遠遠的。
然而我看到他這樣的身軀,卻只有心疼來的洶湧,我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傷痕,他皺了眉,迅速把我轉回去,然後緊緊的圈住我不讓我再回頭看他,低低的聲音說:“乖,別看。”
“師父,我不害怕……”
他輕輕的笑了,“傻瓜,連我自己都害怕……”
他的手劃過我的背,我知道他在摸那條長長的刀疤,那傷疤太長,斜著貫穿了我消瘦的後背,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上次被趙錦宸捅了好幾刀,倒真留下了不少疤痕。
“師父,我也有好多疤,我們一樣呢。”
他的手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我總想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你卻這樣傷痕累累,師父好像越來越沒用了。”
“不是的師父……有師父在,落兒都會覺得很安心,因為我知道師父會保護我的。”
“傻丫頭,師父總說保護你,卻讓你受了這麼多。落兒,男人最痛苦的事,就是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受苦。”
“師父……”
我正想跟他再解釋,卻見他的眼中沒有了剛才的慾望和迷離,只有深深的疼愛。
“落兒,是師父不好,一心只想著把你牢牢的守在身邊,總是忽略你的感受。”他依然環抱著我,輕輕的說話。
他突然輕輕的笑了,“你這麼個傻丫頭,若是落到壞人手裡,不知要受多少苦……”
那時,我只以為他笑我太傻。
直到多年後,我深入虎狼之地,被騙得丟了一切,才知道師父當年並非說笑……
那一晚,我們合衣相擁,我靠在他的身側靜靜的聽他平穩的心跳聲,偷偷撫摸他身上的傷疤。
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他靜靜的閉著眼睛,任我胡鬧,不知過了多久,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把我的手握緊,放在他胸口,“睡吧。”
涼夜清冷,清帳薄紗,我被他握著手,睡得無比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