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話,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過了不知多久,我昏沉沉的睡過去,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吻了我的額頭。
我昏迷了兩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在自己房間裡,我看見初淺坐在我身邊,她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我猜,師父應該是答應她了。
我覺得如釋重負,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拉著我的手,滿臉都是笑,“落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師父答應我了,我就說嘛,只要你答應了,你師父一定會答應的,落兒你真好。”
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想笑一笑,可是使勁咧了咧嘴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也笑不出來,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初淺,眼中帶著一絲貪婪,似乎和我記憶中那個精緻靈秀的女孩不一樣了。
我莫名的有點後悔了,不過看她的樣子,還是為她感到高興,師父助啟彥一臂之力,就好像啟彥已經有半截玉璽收入囊中了一樣。
想來我這個師父一直呆在這清幽僻靜的小院裡,卻總有人想要擾他的清淨,而這次,卻是他的徒弟親手推他入紛爭亂世。
我的心緒裡似乎第一次有了複雜一些的東西,好像在掙紮和迷茫。初淺說了很多話,我都沒有聽進去,就呆呆的靠在床上,說是胡思亂想,頭腦卻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初淺和我聊了好久才離開。
她走了我才看到,我的房中滿滿當當的全是禮物。
我為她打架受傷的時候她隻字不聞,而今我給啟彥的奪位出了一點力氣,卻是滿屋子的禮物和她的噓寒問暖,我不由得心裡生了些疑慮。
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願意為她高興,畢竟,啟彥以後的路好了,她也會過得安逸些,還有那兩個無辜的孩子,簡兒夕兒那麼可愛,他們不該為了上一輩人的紛爭而被毀了人生。
如此想來,心情便好了許多。
師父推門進來,我見他似乎又瘦了,想起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給他惹麻煩,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他端著藥,扶我起來,眉宇間帶著淺淺的溫柔,我不知如何面對他,頭低低的,“謝謝師父。”
他沒做聲,把藥遞到我手裡,我聞著藥味,撅嘴對他說:“師父,我最近怎麼總是在吃藥?”
“學藝不精,自然容易受傷。”
我無地自容,沒話找話,“那我以後好好練功,聽師父的話。”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聽師父的話?”
我有點不知所措,“師父,我……”
“先把藥喝了。”
我為了表示自己很聽話,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苦的我都快吐了。他接過碗放到桌子上,面色不是很好看。
我看著他清濯的面龐,眉間似有憂慮,小心的點點頭,“師父,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答應她完全是為了你,你用這樣的方法來求我,無論多少次我都會答應,因為我不想你受苦。”他說的很慢,像是在給自己說一樣,“但是你要知道,你這樣,終究會傷害你自己。”
我聽著他說這樣的話,突然覺得,我前兩天那麼任性的勸他去幫初淺,讓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對他來說,該是有多痛苦。
他又輕輕的說:“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但是師父永遠都是為你好的。”
“初淺她是不是……”
他看著我:“沒事,師父會處理的,只要你聽話。”
“師父,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你還是願意幫她,為了她不惜惹我生氣。”
我嚇了一跳,急著問:“師父,你真的生氣了?你的舊傷沒事吧,有沒有複發?你還好吧?”
他笑笑,“你前幾日可完全沒有擔心我會複發的樣子。”
“誰知道你會真的生氣啊,你那麼宅心仁厚心境豁達的一個人,也會生氣啊?”
“若是別人的事無所謂,但是你為了初淺不聽我的話,我怎麼會不生氣?”
“師父,你不會是吃初淺的醋了吧?”
他收了笑容:“也許吧。”
我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卻捉摸不透到底是什麼,不過只要有師父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眼巴巴的看著他,他坐回床邊,有點無奈的看著我,我腦子亂的要命,原以為師父答應了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現在思緒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