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和連勝的龍頭大哥,曾奎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幾十年,可以說沒有什麼場面他沒見過。從到處做小弟時帶頭衝鋒,到後來帶領一幫小弟敢衝敢殺,再到後來,領導有著幾萬人的一個龐大社團。
可以說,曾奎經歷過的鬥爭和流血場面不計其數。他自己本人也是傷痕累累,只要將光線的外衣退去,其胸前和後背,很難找到一塊光滑完整的肌膚。他殺過人,當然也被人追殺過。
可就是這樣的人,一樣會存在恐懼與害怕。畢竟他所經歷的那些崢嶸歲月,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當上話事人,曾奎就幾乎再也沒有直接面對過血粼粼的場景。
俗話不是說了嘛,人越來,膽越小。
更何況,今天的經歷還是那麼的離奇和不解。本來在八劍山上玩得好好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冒出一批黑衣人來,這些人一不報名號,二不談因果,見人就砍,一丁點都不含糊。
好幾年,曾奎都沒有見過血粼粼的血人了,然而在一天之內,他就見到了許多。
那些人從打扮到氣勢,應該也是道上的,可是,他們動起手來,又顯得專業,如同受過訓練一般。
不但他的保鏢幾乎全部隕歿,就連三口組派來保護他的那一隊人,全身而退的,也幾乎沒有。那些人似乎為了自己,不計傷亡,不顧生死。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要抓我,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在三口組的地盤上搞事,他們明顯是絲毫不給三口組面子了的。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實力呢?在曾奎的腦子裡,實在是有太多的不解之謎。
一開始,曾奎還以為是香港那邊的幫派派人來找他尋仇,這些年,他也清楚自己是得罪不少人的,指望他早點死的是大有人在,於是乎他才會走哪裡都前呼後擁,帶著不少保鏢。
然而一聽那些人說話,一個個都是十分地道流利的日語,曾奎就打消了他的那個想法。這些人很明顯是本地幫派,而且實力不凡。不太可能會聽從香港那邊的要求。
一個人孤獨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整個房間裡空空的,除了他坐的那把椅子,不再有任何的傢俱,也沒有其他人。不過透過木房子的縫隙,曾奎能夠感覺得到,這所屋子的四周全部都是人。就算他是被綁著,人家還是不放心,依然戒備森嚴。只是這種重視,並沒有讓曾奎有受寵若驚的喜感,反而更加加深了他的憂慮。
既然如此對他,那麼就說明他能順利返回香港的可能性比較低。
哎,早知道這樣,當初派陳其謀來就是了,自己幹嘛要親自跑一趟呢?以為與三口組形成了合作同盟,自己就找到了強援,結果呢?連自己都掉進了虎口。真是可悲可嘆啊。
就在曾奎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嘎吱”一聲從外面滑開。
曾奎抬眼看過去,見到進來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穿著一身和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上嘴唇上留著一溜小鬍鬚。他的那一雙眼睛看起來相當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將他一口吃了。
在那個中年人的身後,還站著兩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人,每一個都孔武有力,他們的站姿是雙腳分開的,進可攻退可守。
“曾奎先生,這裡還算清靜吧?這所房子已經好幾年沒人住了,你現在是它的唯一客人。”中年人來到曾奎的面前,俯視著他,露出冷冷的微笑說道。
曾奎明顯愣了愣神,他很意外,來人說的不是日語,而是他能聽懂的國語。雖然生澀,不流暢,但起碼意思是聽得懂的,不影響交流。
“客人?哼,有這麼對待客人的嗎?你們到底是誰?憑什麼把我給抓來關在這裡?”這樣的對話似乎是情理之中的,曾奎生氣,同時也想搞明白這幾個問題。
“曾奎先生,我們是誰似乎不要緊,關鍵是我希望你能夠很好的配合我們,你要是能配合,那大家都有好處,反之,恐怕你就真當不成客人了。”對方不緊不慢的用威脅性的話語說道。
“到底要我配合什麼?”怎麼著曾奎也是當慣了大哥的人,即便受制於人的反問,他也是昂起頭顱,不墜氣勢。
“聽說你們和連勝在香港辦了一本叫做《香江週刊》的雜誌,我們希望你能打一個電話過去,讓你下面的人把這本雜誌給取消了,永遠不再發行,並且,以後也別再涉足媒體了。”對方語氣深沉的說道。
“取消掉《香江週刊》?以後不再涉及媒體?”這樣的要求著實大大出乎曾奎的預料,他打死也想不到,對方提出來的要求竟然會是這樣的離奇。
一個日本人,居然關注起香港的一本雜誌來,而且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就是讓他將雜誌給停了,這怎麼聽都算是奇葩的要求。
“是的,沒錯,看來我的國語還是不錯的嘛,曾奎先生能完全聽懂。”對方點點頭得意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