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河水溫暖宜人,儘管已經是夜間,氣溫下降了好幾度,不過特拉華河的河水並沒有顯得一絲冰冷。
陳康傑他們一個個都穿著得有潛水防護服,就在陳康傑出動瞬間,他周圍的人也都像憋了一股子勁似得,生龍活虎的竄出來,甚至於龐輝還衝到了前面。
熊自強則是緊緊貼在陳康傑的旁邊,畢竟這種潛水與遊玩的那種潛水不同,而且河裡的水文情況又不太清楚,熊自強這是要隨時做好救護的準備。
就在陳康傑他們滑入河中,形成一朵朵漣漪水波的時候,河對岸的港區前沿位置有一群人正在朝後面撤退,這些人迅速的隱入進了一座大倉庫中,而且還有三個人貓著腰朝河邊走來。
特拉華河的河水談不上清澈,也不算太過渾濁,整條河流上有多座工業城鎮,多少有些汙染,只是美國的環保要求要比國內高得多,汙水處理比較到位,因此才不顯得汙穢不堪,水中的陳康傑沒有聞到泥土味和腥臭味,不過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往鼻子裡鑽。
河面上談不上黑漆漆,遠處的燈光反射在河面上,反而反射出了一種淡淡的五光十色,只不過河水中的人儘管戴著潛水鏡,也基本上看不到東西,只能憑藉直覺往前遊。
陳康傑第一次在內河裡面潛水,說實話,真的沒有什麼經驗,即便他體力充沛,也感覺很是吃力,關鍵是河水的流動性很大,在特拉華河中上游,其流量為每秒三百五十立方米,然而到了下游,流量就增大為六百一十立方米每秒,從岸上看起來,特拉華河十分平緩,因為河面比較寬,可是到了水下,確實湍急如飛。
要想在水底下順利往前遊動而又不被沖走,不但需要充沛的體力,還要嫻熟的技巧,體力陳康傑是不缺的,水裡的幾個人,說到體力,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正面相抗,但是落到技巧上,陳康傑就顯得有些生疏了,他畢竟沒有受過專門的長時間訓練,而無論是薩米多夫他們這些情報人員還是譚軍他們這種專業的保安人員再或者熊自強他們幾個前特種兵,在這方面的訓練都是比較紮實的,泅渡是基本功。
水底下腳蹬手劃的陳康傑動作是笨拙一些,好在體力體質都很好,面前還能跟得上他人的步伐,然而倏然間一個漩渦卷來,他只覺得腰部和腿像是被什麼猛地拽了一下,力量很大,頓時就失去了平衡,漩渦水流不但要將他往下游衝,還要將他往水底扯。
陳康傑平時挺沉穩的人,這會也有點點驚慌,雖然他揹著氧氣瓶,可要是真被水流扯到水底,那也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再撞到什麼,就糗大了。
陳康傑奮力划動水流,驚慌地要從漩渦水流中逃出來,自然界的力量如果不遇到真的不覺得,遇到了才感覺可怕,在陸地上,陳康傑也算是高手了,力量大,身手好,速度快,可是在奔騰流動的水下,他其實也很弱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陳康傑不但沒有前進多少,反而感覺自己往下游漂出了很遠,最讓他難受的是,他往下墜得越來越深,這段航道的水深六米多,剛才陳康傑與水面有一米,現在起碼有三米了,本身他穿得有潛水服,下潛一些也問題不大,就算潛到水底也是可以承受的,但是萬一要是在水下被雜物纏住,或者撞擊到水底的岩石或者其他堅硬物品,危險性很大。
就在陳康傑感覺頭腦有點發暈的時候,一隻大手扯住了他的腰帶,將他奮力的往上提,有了幫手,陳康傑就穩定下來了,順著別人施予的力量,使出自己的各種手段。
經過一分鐘的搏擊,陳康傑終於脫離了那個不知道怎麼產生的水下漩渦,在施救者的協助下,快速朝對岸游去,不得不快速,他們都已經聽到了不遠處微弱的汽笛聲,要是讓大型貨輪從頭頂上行過,重者死亡,輕者受傷,輪船船體的撞擊,螺旋槳切割以及水流的牽引,幾乎都是致命的。
當陳康傑的手觸碰到河對岸的水泥牆,將腦袋竄出水面,往後一看,一艘碩大的集裝箱貨輪恰好從十米開外駛過去。
好險,好險,再晚一會就不堪設想了。
回過頭來,扶住牆體向右一看,熊自強正好將頭套摘下來,微弱的燈光下,露出他那張溼漉漉的國字臉,也不知道是水還是汗。
“強哥,謝謝你。”陳康傑真誠的說了一句。
“謝什麼啊,難道我能眼看著嗎,這都是應該的。”熊自強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
“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陳康傑就是這樣的人,儘管保護自己的安全是身邊保鏢的職責,但是他還是沒有將這個看做是理所當然。
“別說這些了,你再說我就不好意思了。”熊自強尷尬的眼睛擠了擠,然後順著右邊的河道看了一眼,“我們偏離了大概二十多米,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安全到達對岸。”
“走,上去看看就知道。”
薩米多夫他們六個人此時都有些著急,沒辦法不著急,到了對岸,清理人數,才發現老闆和熊自強不見了,再加上剛剛才有一艘集裝箱貨輪經過,每個人的心裡都懸吊吊的,甚至譚軍他們都已經開始了自責,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