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容妃的一個宮女忽然跪倒,周身透著一絲恐慌,瑟瑟發抖在夏日躁動叫囂的時候。
“主......主子,這貓,這貓不知怎的.......就沒了。“她滿目驚恐萬分,我卻知道這不過是做給眼前人看的罷了。容妃柳眉輕蹙,轉眼不看這貓兒的慘狀。
“怎麼說沒就沒了?本嬪定是要查出這貓兒的死因!越發的沒規沒矩了?”
容妃為難看向她,伸手握住張翁寧冰冷的玉手輕撫,”這是本宮送與妹妹的第一個禮物,卻讓別人失誤給攪了局,若是妨礙了你我姐妹情,可真真是罪過了。”
婢子適時將貓兒遞上去,跪倒在一旁。容妃手上不輕不重地拍著她的玉手,聲音不輕不淺地道:”妹妹......這貓兒你若收了,便是不怪姐姐了。你可願原諒姐姐這無心之失?”
張翁寧見抱貓而來,忽想到前幾日死在我殿門前張文寧的貓那事,原是為這事而來,蹙眉言道:“我與容妃娘娘往日交往雖然不深,但是榮華給我的是個知書達理,心思縝密的性格。”
張翁寧看了看眼前的沒有生息的貓,分明就是那日被自己丟出殿門前的那隻,“只是不知道容妃娘娘何時這麼糊塗,能做出送人這死物的事。”
容妃手中還握著她的玉手,我冰涼的手在上面輕輕拂過。眼睛裡帶了些幽深的神秘,我自然是知道她不可能這樣輕易接受這死絕的貓兒,可我......又怎能這般輕巧將此事掀過。
“翁寧妹妹此言差矣!貓兒素來有九命之說,保不準這貓兒現在已認了妹妹做主人呢!等午夜夢迴,怕是要來找妹妹認主了!“
容妃轉頭看看婢子懷中沒有一絲雜毛的貓兒,周身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猛的轉回來,不再看那貓兒。步搖泠泠的震得響了又響,遲遲不能平靜,將這黏膩溼熱的空氣重重地破開。忽然一蹙縮,鳳眸裡滿是痛心。
”倒是本宮沒看好這貓兒,竟讓狠毒的人害了去。平白連累了你我二人情意,這害貓之人,當真是該死!“
張翁寧盯了眼身側抱著貓的婢女,冷冷說道:“貓向來性格孤傲,自命不凡豈會隨意認主?”
張翁寧愁眉掩鼻,將貓推開,“況且後宮之中向來可是最忌諱這神鬼之說,午夜夢迴,冤魂索命這話,納姐姐還是少說,免得落人口舌。”
夏日本就悶熱,張翁寧看著貓兒,濃郁的氣味穿傳來,彷彿有塊石頭卡住,心理越發的堵的慌。
容妃看著她掩飾不住的厭惡,止不住的顫抖。是啊,宮裡最忌諱鬼神之說,也不過是因為這鬼神自在人心。
“這九命貓可不是傳言來的,那白紙黑字兒有先例記錄的呢!妹妹快些安頓貓兒吧,姐姐不過是說貓兒會來認主,索命什麼的話妹妹還是少說些吧,姐姐膽子小,可害怕的很呢。“
容妃示意婢子將懷裡冰冷的貓兒放在地上,似有些驚恐的看了眼周圍。“那姐姐就先走了。”
容妃用錦帕捂進紅唇,有些蒼白無力。那陣陣傳出的氣味早已在夏日被暈染開來,胃中忍不住的一陣翻飛。最後看了眼她冰冷的神情,我眼中不復之前清明。忽然自己真的開始害怕那貓兒了,自己在害怕什麼呢?大概是自己罷,大概是人心罷。容妃疾步往回走,滿腦子都是白貓的影,揮散不去。
張翁寧內心是波濤洶湧,但仍然努力保持面色平靜,波瀾不驚緩緩道:“容妃娘娘慢走。”
白貓在地,陣陣氣味傳來,那隻貓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使人脊背發涼,冒出陣陣冷汗。張翁寧盯了眼身側婢女,“還不快去給埋了。”
宮婢拾貓慌忙而去。盯著人把貓埋了,方才回宮去,吩咐宮人備熱水,放鬆心神,洗去這揮之不去的陰霾。
又是數年前的一冬日,長樂宮。
陌阡鋪玉碎,寒豔迎霜旖。梅園的黃昏悠然渺遠,我獨酌在梅林的幽亭中。漫山遍野的白梅立雪,我看著卻瞭然無趣。唯有一枝紅梅剪影,成為白瓷淨瓶中的風采,在純淨冰涼的水中滋潤,成長,枯萎,淹沒。
天邊開始醞釀起霞光,深深淺淺地泛起橘黃。酒入喉,灼燙的撩人,喚醒著晨晨昏昏沉沉。遠遠見一佳人難再得,亭亭而立,俏仟靜好。
”同日賞梅也是有緣一聚,小寒,去把那位主子請來坐坐吧!“皇后對著身後的小寒冷冷道。
冬來,寧嬪素愛梅花,晨間兒用了膳便喚著冬怡往梅園去,滿園白雪,唯梅一立。寧嬪獨自行走在梅叢中,倒顯寂涼,此時有一伺候的宮女迎面走來,當初慎貴妃大封時見過一面。
近些,小寒瞧她行禮,“這位小主,奴婢小寒,秦皇后娘娘有請。”
“哦,是那個和姐姐關係不錯的。”寧嬪笑笑之後,道:“勞姑姑前行。”
寧嬪跟隨著小寒來到幽亭,見到了皇后,依照禮儀行禮請安道:“嬪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花間獨酌,我釀就歲月幻化為成長。酒入愁腸,卻沒有相思可化作淚喧囂。眉間泣血,獨成了紅梅染盡了雪縹緲。翦瞳映水,倒影著來人蹁躚在雪舞銀花。皇后看清了來人,原是寧嬪,張翁寧的妹妹。張翁寧因為風寒,自己也很久沒見她了。如今看見與她眉眼相似的女子,倒是頗為想念。
“寧嬪妹妹請起罷,不必多禮。“
皇后隻手拂袖,端起銀盃斟酒滿溢,素手端起一杯遞上前,任憑酒有些溢位劃過手心。有些冰冷,不似滑過喉口時的躁動。泠泠的寒風不時刺穿過,醒著酒後懨懨的頭腦。抬手示意。
”坐吧!妹妹,本宮獨飲甚是寂寥,不知妹妹可有意陪本宮一敘。“
那人應免,寧嬪倒順勢起來,整了整裙角,面前端來一杯酒,倒連忙接了,雖然慎貴妃多日不出宮門,但畢竟位分在,雖自個兒只是嬪位,但說話哪能低三下氣,只端的敬便罷了。
“皇后娘娘有請文寧怎麼不去?這是文寧的福氣,如此天景兒,皇后娘娘倒雅緻,隨的顯得文寧也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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