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運久錐心般疼痛,弟弟先自己而去,一母同胞,最是情深。“死吧!你去死吧!”江運久的中品飛劍灌滿了真元,帶著一往無前的暴烈與心傷,斬得陣法上紫光連閃。白玉啟驚住了,不到兩刻,形勢巨變,怎會是這樣的局面。此前的辛苦算計,眼看要付之東流,他雙目掙紮,逃是不逃。
江運福之死,江運久已是理智盡失,根本不採取任何防護。飛虹劍一個來回轉身,將袁飛的第一親傳斬成兩段,其死狀比其弟弟來得更慘。王玉琪目眥盡裂,“獸魂變”,開山猿與其合二為一,缽盤大的拳頭瘋狂地轟擊著陣法。
張然獰笑一聲,你這是在找死。飛虹劍上一輪明月高照,極寒極冰之力,滲進了王玉琪的血肉骨髓。王玉琪頓感窒息,體內的血液結成冰塊,骨骼似被凍酥,兩息不到,只聽“嘩啦”一聲,王玉琪全身散架,如被挖肉剔骨般,散碎一堆。
有多遠跑多遠,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想招惹此人,白玉啟遁光狂閃,自己一線生機,僅在於能否趕到萬法宗的隊伍。白費心機,機關算盡,為什麼,為什麼啊!白玉啟一邊狂奔,內心吶喊不已。
逃得掉麼,張然一臉譏諷,紫光閃了幾閃,就截住了白玉啟的逃路。還沒等白玉啟緩過神來,張然單指朝其丹田一點,截靈術,白玉啟真元一緊,似被束縛,一絲一毫調動不得。沒有了真元,此刻的白玉啟同凡人無異。
白玉啟忽地跪下,哭道:“求師弟饒命,師兄是鬼迷心竅,都是白道良這老狗指使的,我是被逼無奈啊。嗚嗚……”白玉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啕大哭。
“放過你也不是不行啊,你說實話,為何能輕而易舉算到我的行蹤。”
“當真!我要告訴了師弟,師弟你能放過我?”
“我說話算數。”
“不是師兄信不過師弟,師弟還須發下誓言,否則,師兄死也不會說的。”
“行,只要師弟告訴我真相,我不會親手傷害白師兄,此誓!如若反悔,必刀斧加身,道消身死!”
白玉啟如釋重負,這條命總算撿回來了,修仙界對於血契法誓莫不畏懼,誰也不敢視同兒戲的。
聽白玉啟一說,原來如此,白道良心機何其歹毒深遠。張然換了一件衣袍,一伸手,將白玉啟拎起來,飛遁到鬥法之地。
“師弟,還不快快放了師兄。”白玉啟不清楚張然做什麼,不過,有誓言在身,自己不會有事的。
張然理都未理,雙手連攝,將儲物袋吸到手裡。同時,也將白玉啟的儲物袋摘下。凡是有身份標識的,都統統丟到地上,取出一隻儲物袋,將東西轉移進去,幾人的儲物袋也被棄於地上。
濃濃的血腥味,不到一刻,便引來了數只沙蠍,烏黑的尾針長螯,貪婪地撕扯著地上的血肉。白玉啟看得嘔吐不止心驚肉跳,拔腿就跑。還沒跑出幾步,一頭沙蠍骨節一動,漆黑的尾針插進了白玉啟的胸膛。
他至死才明白,張然為何不解去截靈術,原是等在這裡。
對待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法子,張然的法誓對其無絲毫約束力。
“師弟,師弟,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呂依蘭一把緊抓張然的手,苗毅等人看過來,她好似意識到什麼,立即撒手,臉兒通紅。
“呵呵,來得卻是晚了點,不想路遇大批沙獸。”說罷,揚了揚手中儲物袋,道:“喏,全是沙獸材料。”田剛等人一樂,張師兄連這也不放過。
數百人妖兩族修士,都集中在沙海邊緣一帶,躑躅不前,一個個雙目迷茫地瞪著前面數丈之處。張然一抬頭,前方竟是一團團暗紅色的霧氣,堵住了出路。
這確是古怪,玉簡上沒有一點兒記載,難不成,這三百年來,秘境空間發生了異變麼。萬法宗十七人,臉上盡顯焦灼,誰也沒勇氣敢去觸碰,誰敢保證,這片暗紅之霧隱藏著什麼莫測風險。玉簡上明明說,沙海極南處,長有大片靈妖桃林。
張然試著往前走了幾步,距離暗紅色的霧氣二丈之遠。還沒等他再邁出一步,原本靜止的暗紅之霧,似潮水般突然一湧過來,將張然吞沒。
“師弟……”呂依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呼。
暗紅色的濃霧似受到了驚擾,呼嘯之聲大起,驚心動魄,無數的浪頭風起雲湧。眾修大駭,忙發動遁法,返身欲逃。暗紅的濃霧已越過頭頂,將眾修沒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