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某事,張然一拍腦門,自己還保證去看丫頭。都快六七日了,搞不好丫頭只怕是嘴巴高翹掛起了油瓶,哎,自己的保證還真不值一個靈石。
嚴老祖的修煉之地,自己是那麼好去的嗎,怪只怪自己答應得太幹脆,沒留絲毫餘地。
硬硬頭皮,駕著遁光到了青雲峰廣場,執法堂就在雜務堂不遠的一處大殿裡。
一男一女兩位築基修士,迎面向自己走來,閃避不及,只得拱手見禮。
男的築基修士就是姜遠峰,身姿挺拔,麵皮白皙。女的築基修士,就是江忘琴了。
“你就是張然?早聽門中弟子說過你。門中不少弟子已築基,你怎麼還是納氣期啊?”姜遠峰不置可否道。
他身邊的江忘琴,乍遇張然,很是意外,一種難言的滋味浮在心頭。一路行來,她得到張然的幫助不少,自己也曾傾心於他。只是造化弄人,師命難違,自己也身背家族使命,不得已與姜遠峰結成道侶。
她見張然的恭敬之態,形容一端,道:“張,張師侄別來無恙,修煉還順遂吧。”
張然道:“多謝師叔關心,弟子定當努力。”
打完招呼,姜遠峰二人便向雜務堂走去。
若換作以前,張然心裡會不好受。經了一些事之後,那顆曾經萌發的幼芽早早夭折了。他對江忘琴根本沒什麼怨言,也理解她背負的東西太沉。那一聲“張師侄”,將二人拉得更遠了。
丫頭沒有出來,他又不敢去執法堂打擾。正欲返身,一位白衣仙子腳踩飛劍,俏立在張然身邊。
原來是呂師叔,呂依蘭。
她微微一笑道:“是來看丫頭的吧,你啊,丫頭都哭了好幾回了。”她輕輕地責怪。
一揚纖手,一道傳音符射向執法堂。一息不到,丫頭沖了出來,後面還跟著看似護衛的兩個女修。
丫頭眼尖,早已看見張然,便一頭紮進張然的懷裡,大哭起來。
呂依蘭摩挲著丫頭的腦袋,哄道:“念兒想跟著爺爺學飛,你哥哥也想飛呀,是不是?想不想也讓哥哥在天上飛啊?”
呂依蘭的話一下說到丫頭心坎上,她不哭了,止住了淚,看著哥哥不好意思地笑了。
張然拉著丫頭,感激地看向呂依蘭。呂依蘭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張然看著呂依蘭微怔了一下,究竟哪個才是她啊,與青雲城那個俊俏少年的反差太大了吧。
丫頭比以前更精神,出落得更漂亮。她故伎重演地左手拉著張然,右手牽著呂依蘭,嚷嚷著,走啊,帶我去玩。
青雲峰廣場巨大無邊,三人說說笑笑,一如凡人。張然在呂依蘭不厭其煩更正下,也不一口一個呂師叔了。
張然和丫頭約好,自己不在她身邊不許哭,要聽爺爺和姐姐的話,丫頭穩穩地點頭。
天劍峰,半山腰間的一座築基修士的洞府裡。白玉生一臉陰狠,堂哥辦事不靠譜啊,連一個小小的納氣期弟子都解決不了。
呂依蘭是自己心中的一塊禁臠,他絕不容忍他人染指,求了道良老祖這麼些年,連個迴音都討不到。每次見著她,回回都對他不假辭色,這叫他如何不忿。好歹自己修為不錯,還背靠著道良老祖這座大山,修為家世,哪樣也不差,怎麼那位就不動凡心呢。
燕仙兒對他來講,只當作一塊隨時可丟的破抹布,竟妄想攀附自己,鬼迷心竅。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門中眼線接連稟報。這小子何德何能,膽敢同自己爭搶。難道他有什麼依仗?不可能,要是真有人給他撐腰,也不會跑到邊荒城苦蹲三年。
他揹著手在洞府的客廳裡,來回打轉,思謀著能不能找個一勞永逸的萬全之策。
辦法必須要好好地想,總叫他身死道消。萬法宗內是不能動手的,他就不相信,這小子會一輩子窩在門派不出去。只要出了這個門派,靜悄悄地派幾個人在外面做掉他,出了問題可以往散修身上一推了事。
張然不知道,這幾天與呂依蘭的過往,竟會惹得白玉生要下死手。
他在蒲團上盤膝打坐,雙手捧著嚴老祖的心得玉簡,看得入神。
從通竅期到納氣期,除了受過李純與甘萬勝的指點,基本上都是自己揣摩摸索。老祖的玉簡,詳細地講解了築基過程的感受,以及要注意的方面。
這對張然來說,何止是至寶!